张锐轩缓缓挪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周太福,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张锐轩直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伙计们,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太福勾结黑庵,私卖府中之人,贪墨珠场钱财,克扣大家工钱,罪证确凿。
从今日起,免去他珠场管事之职!逐出珠场,永不录用。”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立刻上前,将瘫软的周太福拖了下去。
张锐轩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珠场中央,让每一个伙计都能看清他的神情:“此前被克扣的工钱,三天之内全部补发,另外,每人再加发一个月工钱,算是本世子给大家的补偿。”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有人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又很快被激动取代。张锐轩抬手压了压,继续说道:“周太福在任时,定有不少人跟着他为非作歹。
本世子给大家一个机会,即日起三天内,凡揭发他身边狗腿子的,一经查实,一律开除,永不录用!当然要是能够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本世子也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不予追究。”
张锐轩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张脸,语气郑重:“珠场是大家谋生的地方,本世子容不得有人在这里作恶。
从今天起,珠场暂由金岩代管,过几日我会派新的管事过来。往后大家只需好好做事,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你们!”
金岩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都听清世子爷的话了?”
伙计们纷纷点头应和,方才因周太福之事而起的压抑气氛,终于消散了些,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松快的神色。
张锐轩又吩咐道:“金岩,你拿我的名帖去找知县,让他带衙役去捣毁了馒头庵这个淫窝!”
金岩说道:“少爷,何必去请知县,我带家丁们去,不出半日必然能捣毁这个害人的淫窝。”
张锐轩瞪了金岩一眼说道:“看把能的,什么事都自己做了,要这些地方官干嘛!”金岩还是这个直性子。
张锐轩心想:谁知道一个淫窝背后有没有地方官员在背后,人嘴两张皮,你要是出手捣毁了,地方官反手就说她们是正规庵堂,说权贵欺压百姓,有理变没理。
做完这些张锐轩开始清理珠场积弊,在压力之下,有十几个周太福的亲信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退了賍,张锐轩将他们调离珠场,去了别的地方。
还有十来个,钱挥霍一空了,只能死扛,被人揭发出来。张锐轩给了揭发之人奖励,将这十来个人每户十亩地,给他们放良了。
以后和寿宁侯府没有关系,自生自灭。这些人一听还有十亩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纷纷答应。
在珠场也是议论纷纷,大伙都觉得张锐轩这么做有失公允,不过还是有些人,看出来其中关节,笑而不语,心里直夸张锐轩花小钱办大事。
夜幕降临时分金岩回来了,带回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四个丫鬟不堪受辱,当天就死了两个,后来一个被人虐待致死,还有一个疯了,被庵主杀了。
金岩带人护送张锐轩回油坊,顺道押送周太福回京师去。
金岩知道张锐轩不但没有罚那些狗腿子,还给十亩地,不由得抱怨道:“少爷你也是心善,他们黑了你的钱,你还给他们十亩地,让他们自谋生路!”
张锐轩坐在马车内,听着金岩的抱怨,忽然低笑出声。抬眼看向窗外掠过的夜色,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冷意:“心善?我可没那份闲心。你以为我真想给他们十亩地?”
“大明律例,奴仆放良需有产业傍身,否则官府会以‘无业游民’为由追责,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侯府。”
张锐轩顿了顿,目光转冷,“再说,他们黑了我的钱,若不是挥霍一空,别说十亩地,便是三十亩也能轻易买下。
这群人平日里跟着周太福好吃懒做,早没了谋生的本事,你觉得他们守得住这十亩地?”
张锐轩靠在软垫上,声音轻却字字戳中要害:“用十亩地换他们彻底脱离侯府,断了周太福的残余势力,还能让珠场的人看看——我虽不赶尽杀绝,却也绝不会让恶人舒坦。用这点小钱换珠场安稳,值了。”
金岩愣了愣,仔细琢磨着这话,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笑道:“还是少爷想得周全!我就说您不会平白给他们好处,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周太福押回京师,该怎么处置?”
张锐轩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淡淡道:“押回府里,先让赤珠看看她这位好哥哥的‘功劳’,再交由顺天府去处置,四条人命,都是因为他的贪念,他不得付出一点代价。”
马车刚在油坊后宅门口停稳,张锐轩撩开车帘的手顿了顿——院里传来绿珠带着几分不耐的抱怨,清晰地钻进耳中:“马绒!你怎么又尿湿了裤子?刚换的干净褥子,这才多大一会儿,又得重洗!”
张锐轩迈步下车,顺着声音往西厢房走,远远就看见绿珠正指挥着小丫头收拾着湿冷的被褥,眉头拧得紧紧的,而马绒蜷缩在床角,满头白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傻笑,全然没听懂绿珠的话。
听见脚步声,绿珠抬头看见是张锐轩,忙停下手里的活,上前福了福身,语气里带着委屈:“少爷您回来了。这马绒如今是越发糊涂了,一天要换好几回衣裳被褥,说也说不听,劝也劝不动,奴婢实在是……”
张锐轩安慰绿珠道:“辛苦了,马绒也是跟了我一场,原来也是精明能干的,可惜没有落个好!这样吧!你把哪个月事卫生巾给她带上,飞鸽传书给赤珠,让她赶制一些成人的大号来。”
张锐轩收了荣生纱厂压棉之后的短绒棉,开发了造纸,造硝化棉,棉绒,最后还是发现造卫生巾,又快又省事,只要脱脂之后,用无纺布缝起来比大明的万能草木灰好用一万倍。
绿珠眼前一亮,在张锐轩脸上亲了一口:“还是少爷你有办法。”
张锐轩心里苦笑,这不就是后世成人纸尿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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