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愣了一瞬，摇摇头回答道，“哈利？他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您为什么会这么问？”瑞琪对邓布利多的问题感到好奇。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一个偶然的想法而已。”
……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瑞琪径直去了厨房，亲手烤了一大盘椒盐酥。
每次送去新的点心时，她都会叮嘱家养小精灵，等盒子空了，再将它还给自己。渐渐地，她从盒子归还的速度里，摸出了些端倪——斯内普似乎更偏好夹杂坚果仁的咸味点心。
而那只盛放点心的盒子，是她来英国之前，母亲送她的太锡灵匣。这个匣子水淹不湿、火焚不燃、刀斧莫损，寻常咒语也是无法摧毁。
原是让瑞琪保管珍贵物什所用。可在英国这些年，瑞琪觉的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封存的宝物，便一直闲置着。
直到某日，她忽然发现这灵匣能让糕点长久保持出炉时的松脆与清香。自那以后，她索性将它当作点心盒，时常装上亲手烘制的糕点，送往地牢。
她捧着锡盒来到魔药办公室，门紧紧锁着，里面没有一点声息。
犹豫片刻，瑞琪便将盒子轻轻放在门边的地上，自己在走廊里踱步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长时间的站立让她有些乏了。她索性蹲下身，把锡盒抱在怀里，无所事事的用指尖描摹锡盒上的图纹。
忽然，一片阴影无声地覆了下来，走廊的烛光骤然黯淡。瑞琪抬起头，看不清那张面孔，只见一个宛如巨型蝙蝠般的高大身影立在那里。
“……教授。”她低声唤道。
瑞琪慌忙要起身，却因蹲得太久，双腿发麻，一个趔趄，身子险些歪倒。下一瞬，一只掌心带着炽热温度的手牢牢扶住了她的手臂。
透过薄薄的丝质校袍，她清晰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沉稳而炽烈。
瑞琪连忙站直，心口怦然。斯内普立刻收回手，神情冷峻，仿佛方才的接触从未发生过。他抬手推开了紧闭的门，语气冷淡的说：“进来吧。”
瑞琪只觉得脸颊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灼意。她暗暗希望走廊与办公室里的烛火再昏暗一些，好让人看不见那一抹飞快爬上脸颊的绯红。
进了办公室，斯内普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书桌，而是径直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抬手示意瑞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自从上次卢修斯来他办公室喝酒之后，那把椅子他一直没撤走。
“瑞琪……”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又缓慢，让瑞琪莫名感到心安。
“嗯。”瑞琪轻声应了一句，没有抬头去看他。
“你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是个怎样的人？”
瑞琪抬起眼，神色里带着几分迷惑。她不明白斯内普的用意，便下意识地答道：“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曾战胜格林德沃，担任过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首席……”
“我是说，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斯内普打断瑞琪，“不是那些头衔和成就。”
瑞琪微微一怔，垂下眼睫，手指搅着校袍边缘的布料。片刻后，她低声道：“他……很聪明，也很正直。嗯……大家都很信任他。”
“那你呢？”斯内普逼视着她，语气一寸寸压下去，“你信任他吗？”
瑞琪怔住，呼吸滞在喉口。
斯内普说的很慢，他想要瑞琪记牢他说的每一个字：
“瑞琪，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立场，不管有多少人崇拜他、信任他，你都应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作出自己的判断。”
斯内普顿了顿，继续说，“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你说他正义，为了实现正义，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希望你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去考虑该如何行事。而不是……一味的追求正义。”
瑞琪没有反驳，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然而斯内普的眉心依旧紧蹙。那份顺从的点头并未令他安心。
唐瑞琪向来擅长在表面上乖顺听话，实则心里另有盘算。他看过太多次她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我行我素。
她表面的柔顺越是自然，越让他觉得危险。
斯内普更了解邓布利多。无论是对哪位学生，他都能展现出慈祥的外表，可真正的心思却如深井一般难以探测。
一个学生能单独被召进校长室，本就罕见。更何况邓布利多绝不会像个普通监护人般，带着学生出入校园。
在医疗翼里，邓布利多对唐瑞琪的态度更显得不同寻常——他毫不避讳地让她在场，不似以往，将学生与他们不该知道的信息隔离开来。
斯内普的疑问不仅于此。
小天狼星·布莱克又是如何与唐瑞琪相识的？
自从瑞琪开始为卢平熬制狼毒药剂之后，邓布利多拨给魔药办公室的采购经费，也恢复到和卢平任教时一样。
这一切绝非巧合。
斯内普目光沉沉，落在瑞琪身上，心底泛起更深的疑虑。
邓布利多究竟在她身上寄予了什么？
小巴蒂·克劳奇的事情解决了，是否就能护她周全？
……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早餐时，猫头鹰送来了幻影移形许可证。瑞琪、玛莎、阿利斯，还有塞德里克，都通过了考试。
除许可证书之外，瑞琪还收到了沈澄的回信。信封里夹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东巫日报》记者-林婉书，名片上还用英文手写了一遍信息。
瑞琪提笔回了封简短的信，把那张名片一同寄给丽塔·斯基特。
这便是她替斯基特谋的一条新出路：让她给《东巫日报》的西方专栏供稿，再由沈澄的朋友林婉书翻译成中文。稿费按六四分成，丽塔得六，林婉书得四。
当天下午，瑞琪就收到了斯基特的回信。她在信里承诺：等稿费到账，会抽出一成分给瑞琪。
瑞琪看之后只是淡然一笑，将信收起来，没有再回。
……
当天晚上，真正的穆迪教授坐在教师长桌上，和大家共进晚餐。
邓布利多举杯，和所有人一起向塞德里克敬酒，表彰了他善良、忠诚、勤奋刻苦、追求公平的精神。
紧接着，邓布利多说，“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伏地魔杀害的。”
礼堂内一片哗然，邓布利多接着说：
“哈利·波特，用自己的勇敢和大无畏精神，逃脱了伏地魔，并带回了塞德里克的遗体。同样值得尊敬。”
“魔法部的很多人，包括你们其中一些人的家长，可能会对我说的话感到震惊，他们还无法接受伏地魔归来这件事。”
“然而，隐瞒与否认，并不会驱散黑暗。那只是对危险的放任。”
“唯有团结，才能让我们更加强大。唯有坚固的友谊与彼此的信任，才能使我们最终战胜邪恶，迎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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