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与阿利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握了握彼此的手,才对瑞琪说:
“我们决定不举办婚礼了。就只和双方家人、还有你们这些好朋友,简单吃顿饭。”
阿利斯握着刀叉的手停在牛排上方,“部里现在的气氛十分微妙。没有人敢公开发表歧视麻瓜出身的言论,我们开会时也强调平等对待。但是现在,‘出身’是敏感话题,谁都不会互动提起。”
他压低了声音:“前阵子,部里的《个人信息登记表》上加了‘出身信息’那一栏。现在还没要求强制填写……但我觉得,形势正在朝一个不太友善的方向走。”
玛莎没说话,杯里的柠檬片都快被她搅烂了。阿利斯放下刀叉,伸手去握玛莎的手。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阿利斯温柔的安慰的玛莎。
瑞琪也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魔法部内部一定有高层或是核心人员正在向食死徒倾斜,否则风向不会变得这么快。比如……赛尔温,除了赛尔温还有谁?
邓布利多既然已经有了好转,是不是可以继续搜集魂器信息了?上次瑞琪去看他,邓布利多说仍然没有找到其他魂器的下落,他正在想办法打探魂器的具体数量。
瑞琪并非不想帮忙,但她如今是“东巫驻伦敦首席代表”。
她在英国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了政治含义,她继续参与就意味着——东巫魔法部介入英国的战争。
而在瑞琪对面,不安地抿着唇的人,是她在英国的好友。
瑞琪有些想劝劝玛莎,要不要暂时离开伦敦?要不要躲一躲?要不要考虑先去法国、或东巫?
但这些话刚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可以劝自己的朋友躲避危险,却无法劝一个已经拿起武器的战士放弃抵抗。
于是,她只是对玛莎说:“阿利斯说得对,现在确实是敏感时期。”
“但至少目前,没有明文政策落地,就是还有余地。”
玛莎耸了耸肩,“会好起来的,我知道。”
窗外,雨后的街道被打湿,霓虹灯的倒影在地面上晕开一层层浅色的光。
餐厅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仿佛与窗外的雨和风毫不相关。
瑞琪望着窗外的街道,不知不觉出了神。
她心里很清楚,这座城市正在走向黑暗。而他们每个人,也都在走向各自的命运。
……
结婚申请和备案材料寄回东巫后没几天,瑞琪便收到了东巫民生部寄来的婚书卷轴。
4 月 18 日,星期五上午。
伦敦细雨如丝,灰暗的天空让整座城市都显得沉郁。
东巫办事处的会客厅里,香炉中燃着奇楠香。淡金色的卷轴平放在长桌上,卷轴封口处的朱砂印记仍带着微弱的灵光——那是东巫民生部寄来的婚书。
按照东巫律法,身在英国的华国巫师若要缔结婚约,本应由驻英首席代表证婚;若首席代表无法履行职责,则须由两位具备法律效力的证明人共同见证。
而今日,首席代表本人正是新娘。
婚仪开始前。尹昭昭已经向两人介绍了婚仪的流程。
此刻,她抬手在长桌上轻轻一挥,婚书卷轴自行展开。
卷轴旁边上摆着一把镶宝石的小匕首,瑞琪和斯内普先后割下一缕头发。
两缕发丝在卷轴上空相互靠近、缠绕,最终化作一道细长的金线,缓缓落入婚书的卷轴轴心内,被封存起来。
两人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尹昭昭和肖朗也在婚书背面签下名字。
卷轴自行合拢,灵光隐去,婚仪已成。
尹昭昭收走正式卷轴,要寄回东巫魔法部留存。瑞琪和斯内普各自持有一份留作凭证的拓印副本。
随后,两位证明人知趣地退了出去。
会客室的门轻轻阖上,房间里只剩新婚夫妇。
雨渐渐有些大了,轻轻敲在窗户上,像细碎而急促的鼓点。
瑞琪抬头看着斯内普,将乱糟糟的局势和两人结婚的初衷暂时放在脑后,眉梢带着轻快的笑意问:“斯内普先生,你不亲吻你的新婚妻子吗?”
瑞琪的语气忐忑,但眼中却有真切的期待。
斯内普缓慢抬起双手,扶着瑞琪的双肩,“瑞琪,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这场战争,我牵扯得太深。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我不能利用你的感情,拉你坠入深渊……”
瑞琪仰头看着他,眼神真挚而热烈:“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斯内普呼吸一滞。这是他这一生中最渴望听到、却也是此刻最不能允许的回答。
“…那我就更不能。”
他想到德拉科正在修理的消失柜,已经有了些进展,食死徒突袭霍格沃茨的行动近在眼前;
想到自己和纳西莎订立的牢不可破咒,弑杀邓布利多的罪名只会落在自己和德拉科其中一人身上;
想到邓布利多即便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依然抱着必死的决心;
想到黑魔王誓要邓布利多性命,甚至不惜与整个东巫和Icw为敌,都要控制唐瑞琪这个会布阵的东巫首席代表……
黑巫师固然丧心病狂、手段残忍、杀戮无数,白巫师又能好到哪里去?
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他既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波特小子的。难道,他还会在乎我的名声吗?或许,我的性命也在邓布利多的计划中被“妥善”安排过了。
想到这里,斯内普轻轻摇头,声音温柔得不像他自己,“瑞琪……”
“如果有一天,我声名狼藉,无法再保护你……”
“你必须马上离开英国,一定要申请撤销我们的婚姻关系。”
瑞琪的眼中满是惶恐和不解,“你怎么会声名狼藉?”她急切地说,“邓布利多,还有凤凰社的每一个人,大家都能为你作证——你只是假意服从黑魔王。”
“况且你也从不参与食死徒行凶,威森加摩都无法定你的罪!”
斯内普的黑眸里,藏着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话。
如果我不必亲手杀死邓布利多;
如果我能洗清身份;
如果梅林给了我一条通往你的路;
瑞琪,如果我能活下来……
最终,他只是轻轻的说:“是的……斯内普夫人。”
“凤凰社的人……都会为我作证。”
说完,斯内普俯身,在瑞琪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之后他放开瑞琪,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转身离去。
门轻轻合上。
窗外雨声更急了。
瑞琪望向雨幕,一时恍惚……
原来伦敦,竟也会下这样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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