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滑向傍晚，夕阳的余晖，为书香雅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方家客厅里，童文洁、宋倩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订婚宴的细节，乔卫东被迫旁听，一脸生无可恋。
乔英子被宋倩拉着，翻看手机里童文洁存的“订婚宴灵感图”，小脸依旧红扑扑的。
就在这个时候，方一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季杨杨发来的微信。
【季杨杨：下楼。小区中心花园，老地方。有事。】
信息简洁，带着季杨杨一贯的酷劲儿。
方一凡挑了挑眉。
这刚官宣完，季杨杨找他能有什么事？
“妈，宋阿姨，英子，我下楼一趟，杨杨找我。”方一凡打了声招呼。
“哦，去吧去吧，别耽误晚上吃饭就行。”童文洁头也没抬，心思全在订婚宴的桌花样式上。
宋倩笑着点点头。
乔卫东哼了一声，没说话。
方一凡快步下楼，走向小区中心那个熟悉的小花园。
远远地，就看到季杨杨高大的身影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
他双手插在黑色运动裤的口袋里，微低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看不清表情。
“嘿，杨杨！”方一凡走近，带着惯常的爽朗笑容，拍了拍季杨杨的肩膀，“怎么了？临出发前还搞个秘密会谈？不会是后悔答应帮我表白，现在来讨债了吧？”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着，试图打破那略显凝滞的气氛。
季杨杨闻声抬起头。他的眼神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酷劲，反而异常专注，甚至有些复杂。
他定定地看着方一凡，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让方一凡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
“方一凡。”季杨杨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方一凡耳中。
“嗯？”方一凡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直觉告诉他，季杨杨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季杨杨没有立刻说话，他抿了抿薄唇，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终于，季杨杨再次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方一凡的眼睛，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仿佛重若千钧的问题：
“我们，是不是兄弟？”
方一凡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坦荡而真诚：“废话！当然是！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
季杨杨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凝重并未散去，反而更深了一层。
他接着问，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确认：
“今天，你跟乔英子表白，我有没有出力？”
他指的是顶楼的布置、清场、以及最后作为见证人和“气氛组”的存在。
方一凡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由衷的感激和肯定：“有！必须得有！而且出了大力！没你在旁边镇场子，磊儿那小子能那么稳？王一笛能那么卖力拍照？陶子能那么完美地完成任务把英子骗……呃……请上去？杨杨，这份情，我记心里了！”
得到方一凡肯定的答复，季杨杨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起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他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顾虑都压下去。
“既然如此……”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艰难地吐出来：
“那今晚……你要帮我。”
“帮你？”方一凡下意识地反问，脑子飞快地转着。
帮什么？季杨杨需要他帮什么忙，值得用这么郑重的、近乎托付的语气开场？
借钱？不可能，他家有的是钱。
打架？虽然符合季杨杨的风格，可他家的关系，打架找人也不需要找他吧？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劈入方一凡的脑海！
方一凡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杨杨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试探性地、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兴奋，脱口而出：
“你要跟陶子表白？！”
不是疑问句，是带着强烈肯定的猜测！
季杨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倏地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方一凡！
那眼神里有被看穿的惊愕，有一丝狼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终于不再掩饰的坦然和孤注一掷！
他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方一凡的眼睛，薄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沉默，就是最好的承认。
那无声的肯定，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方一凡的心脏在那一刻，像是被重锤狠狠擂了一下！
巨大的惊讶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激动！
“卧槽！季杨杨！真的假的？！”方一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季杨杨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对方都皱了下眉，“你想通了？！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对陶子有意思！憋了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
季杨杨被方一凡晃得有点烦，甩开他的手，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不自在的红晕，语气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僵硬：“少废话！你就说帮不帮？！”
“帮！必须帮！百分之一万帮！”方一凡斩钉截铁，回答得比刚才确认兄弟情时还要干脆响亮！他眼睛发亮，摩拳擦掌，瞬间进入了“金牌僚机”状态，“快说说！你打算怎么搞？需要我做什么？是帮你创造独处机会？还是帮你递情书？或者……学我搞个浪漫点的现场？法国餐厅环境不错，包间里搞点氛围灯和音乐？我可以帮你联系……”
方一凡的脑子飞快运转，各种“助攻”方案层出不穷。
“不用那么麻烦！”季杨杨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酷劲，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就今晚吃饭的时候。你……你帮我看着点，别让王一笛她们太闹腾。然后……然后找个机会，让我……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就行。”
方一凡看着季杨杨强装镇定、耳根却悄悄泛红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平时酷到没朋友、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居然也会有这么紧张、这么“纯情”的一面！简直太反差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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