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京城西大街就已热闹起来。清鸢堂的学徒们早早打开门,开始打扫庭院、分拣药材,张嬷嬷提着铜壶,往候诊区的石桌上摆上驱寒茶,一切照旧井然有序。而街对面的济世堂,却比往日更显聒噪 —— 伙计们拿着铜锣沿街吆喝,门口的 “免费义诊” 招牌擦得锃亮,只是围观的百姓虽多,真正敢进去问诊的,却比前几日少了大半。
“各位乡亲,今日最后一天免费义诊!医谷贾大夫亲自坐诊,专治疑难杂症,错过今日,再等一年!” 伙计的吆喝声穿透晨雾,引来几个贪便宜的百姓驻足。其中就有住在城西贫民窟的李大柱,他捂着胸口,咳嗽不止,脸色苍白如纸,身边跟着年幼的儿子小石头。
李大柱患咳嗽已有月余,起初只是轻微干咳,后来渐渐加重,夜间咳得无法入睡,胸口还隐隐作痛。家里穷,凑不出银钱去清鸢堂看病,听闻济世堂免费义诊,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赶来。
“贾大夫,您快给我爹看看吧,他咳得快不行了!” 小石头拉着李大柱的衣角,仰着小脸哀求。
贾大夫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把玩着玉扳指,一手随意搭在李大柱的腕脉上,连眼皮都没抬:“多大点事,不就是风寒吗?秋天天干物燥,着凉了而已。” 他连李大柱的舌苔、眼底都没看,就提笔刷刷写下药方,“拿这个方子抓药,半价优惠,三副药下去,保准药到病除。”
“可是贾大夫,我爹咳了一个多月了,还总说胸口疼……” 李大柱犹豫着说。
“啰嗦什么!” 贾大夫不耐烦地挥手,“我是医谷传人,还能骗你不成?风寒拖久了也会胸痛,赶紧抓药去,别耽误后面的人问诊!”
伙计连忙上前,半推半拉地将李大柱父子送到药柜前。抓药的伙计手脚麻利地包好药材,收了李大柱仅有的三文钱,嘴上还念叨着:“算你运气好,遇上我们贾大夫,换了清鸢堂,没个一两银子,根本看不好!”
李大柱抱着药包,半信半疑地回了家。按照贾大夫的嘱咐,他当晚就熬了药喝下,可刚喝完半个时辰,就觉得胸口剧痛难忍,咳嗽得愈发厉害,竟咳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
“爹!爹你怎么了?” 小石头吓得大哭,扑在李大柱身上,“我们去找那个贾大夫算账!他肯定是开错药了!”
李大柱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眼中满是悲愤。他知道,自己这病绝非风寒,贾大夫分明是误诊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力气,让小石头搀扶着,连夜赶往济世堂。可济世堂早已关门,伙计们隔着门缝骂道:“半夜三更闹什么闹?贾大夫说了,药到病除,你自己身子虚,跟我们没关系!”
无奈之下,李大柱只能在济世堂门口蹲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济世堂开门,他就冲了进去,一把揪住正要出门的贾大夫:“你这个庸医!你把我的病误诊了,我喝了你的药,咳血更厉害了!你赔我的命!”
贾大夫被他揪得一个踉跄,看到李大柱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强装镇定:“胡说八道!我开的是治风寒的良药,怎么可能让你咳血?定是你自己偷偷吃了别的东西,故意来找茬!”
“我没有!我就喝了你开的药!” 李大柱气得浑身发抖,咳嗽不止,又一口血咳了出来,溅在贾大夫的锦袍上。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了过来,议论声越来越大:“这不是李大柱吗?他咳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会是风寒?”“看他咳血的样子,怕是肺痨吧?贾大夫怎么能误诊成风寒?”“之前就听说济世堂的药不对劲,现在看来,这贾大夫根本就是个骗子!”
济世堂的掌柜王二闻讯赶来,见状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各位乡亲别误会,可能是李大哥体质特殊,对药材过敏。这样,我们再给你换一副药,分文不收,你看怎么样?”
“换药?我再吃你们的药,命都没了!” 李大柱怒吼,“我要你们赔偿我的损失,还要你们给我治病!”
王二脸色一沉,对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给我把他赶出去!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
伙计们立刻上前,就要拖拽李大柱。小石头吓得大哭,抱住李大柱的腿:“别打我爹!你们是坏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清鸢带着陈默和林薇,快步从清鸢堂走来。原来,清鸢堂的学徒小宇一早去采买药材,看到济世堂门口的骚动,立刻回医馆禀报了苏清鸢。
苏清鸢走到李大柱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搭上他的腕脉。脉象沉细而数,气息急促,再看他眼底的青黑、舌苔的焦黄,心中已然明了 —— 这是典型的肺痨症状,而非风寒!贾大夫的误诊,让本就虚弱的病患雪上加霜,再加上药方里的麻黄、桂枝等辛温药材,加重了肺燥,才导致咳血加剧。
“李大哥,你别急,我先给你施针止血。” 苏清鸢取出银针,快速刺入李大柱的 “肺俞”“鱼际”“太渊” 等穴位,指尖捻转间,李大柱的咳嗽渐渐平息,胸口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苏小姐,您真是活菩萨!” 李大柱含泪道谢,“那个贾大夫把我的病误诊了,还想赶我走,要不是您赶来,我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苏清鸢起身,目光落在贾大夫身上,语气冰冷:“贾大夫,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谷传人,连肺痨和风寒都分不清,还敢开方抓药?你可知,肺痨误诊为风寒,用辛温药材,无异于火上浇油,会加速病患的病情,甚至危及性命!”
贾大夫脸色惨白,后退一步:“你……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误诊?他就是风寒!”
“是不是误诊,大家一看便知。” 苏清鸢让陈默取出听诊器(她按《毒医秘典》改良的木质听诊器),放在李大柱的胸口,“大家听听,他的呼吸声粗重,还有啰音,这是肺痨的典型症状,风寒绝不会有这样的体征。”
周围的百姓纷纷上前倾听,果然听到了清晰的粗重呼吸声。“真的有啰音!”“看来真是肺痨!”“贾大夫就是个骗子,差点害死人!”
王二见众怒难平,悄悄对贾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趁机跑路。贾大夫会意,转身就想从后门溜走,却被早已守在那里的林薇拦住:“贾大夫,误诊害人,还想跑吗?”
贾大夫恼羞成怒,伸手就想推开林薇,却被林薇侧身避开,反手扣住了手腕。林薇虽为女子,却跟着苏清鸢学过防身术,力道不小,贾大夫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
“把他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置!” 百姓们怒吼着,围了上来,眼看就要动手。
苏清鸢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乡亲,先救人要紧。李大哥的病不能再耽误,我先带他回清鸢堂治疗,贾大夫和济世堂的事,自然有官府来评判。”
她让陈默搀扶着李大柱,带上小石头,返回清鸢堂。百姓们见状,也纷纷跟着涌向清鸢堂,济世堂门口只剩下王二和几个伙计,面面相觑,狼狈不堪。
回到清鸢堂,苏清鸢立刻为李大柱制定了治疗方案:“肺痨是顽疾,需长期调理,我先给你开一副止血润肺的药方,每日煎服两次,再配合针灸,缓解咳嗽和胸痛。后续我会给你调整药方,慢慢滋养肺腑,只要坚持治疗,定能痊愈。”
她又对小石头说:“你爹治病期间,需要补充营养,清鸢堂管你们父子的饭,你也可以在医馆帮忙打下手,学点简单的草药知识。”
李大柱父子感动得跪地不起:“苏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父子永世不忘!”
“快起来,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苏清鸢扶起他们,让学徒带李大柱去后院休息,又让人准备饭菜。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济世堂的假大夫将肺痨误诊为风寒,导致病患咳血加重,苏清鸢出手相救,免费为病患治疗。百姓们彻底看清了济世堂的真面目,纷纷唾弃:“什么医谷传人,根本就是个庸医骗子!”“济世堂为了赚钱,连人命都不顾,太黑心了!”“还是苏小姐仁心仁术,清鸢堂才靠谱!”
原本还在观望的百姓,纷纷回流到清鸢堂,清鸢堂的候诊队伍排到了街角,甚至有之前在济世堂看过病的百姓,拿着药方来清鸢堂咨询,担心自己被误诊。而济世堂则门可罗雀,伙计们耷拉着脑袋,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
王二看着空荡荡的济世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着被扣押的贾大夫怒吼:“你这个废物!连肺痨和风寒都分不清,现在好了,我们济世堂彻底完了!”
贾大夫吓得浑身发抖:“我…… 我也没想到他是肺痨,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咳嗽…… 掌柜的,我们现在怎么办?官府要是查下来,我们就完了!”
“还能怎么办?跑!” 王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们卷铺盖跑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两人正准备收拾细软跑路,官府的人就到了。原来,萧玦得知济世堂误诊害人的事后,立刻让人上报官府,要求严查。捕头带着捕快冲进济世堂,将王二和贾大夫当场抓获。
“王二、贾大夫,你们涉嫌无证行医、误诊害人、欺诈百姓,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捕头厉声喝道,将两人戴上枷锁,押往官府。
百姓们见状,纷纷鼓掌叫好:“抓得好!这种骗子就该严惩!”“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济世堂被官府查封,匾额被摘下,里面的药材和财物被清点没收,曾经热闹一时的 “济世堂”,短短几日就沦为笑柄。
而清鸢堂内,苏清鸢正在为李大柱施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陈默走进来,笑着说:“先生,官府已经判了,王二和贾大夫被判流放三千里,济世堂的财产充公,一部分赔偿给了被误诊的病患,还有一部分捐给了慈善堂。”
苏清鸢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善恶终有报,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也是应该的。”
“还有,” 陈默又道,“经过这件事,百姓们更信任我们清鸢堂了,这几日的接诊量比之前翻了一倍,还有不少人来报名女医培训班,都想跟着您学医呢!”
苏清鸢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是好事。我们开设医馆,就是为了让百姓看得起病,能多培养一些医者,也是为民造福。”
然而,苏清鸢并不知道,这场济世堂的闹剧,并未彻底结束。王二和贾大夫虽被流放,但他们背后的李三残余势力,却并未善罢甘休。在京城的一处偏僻宅院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看着济世堂被查封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苏清鸢,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男子正是李三的亲信,他拿出一封信,派人送往西域,信中写道:“苏清鸢医术高明,清鸢堂声望日隆,需尽快设法除之,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而此时的清鸢堂,依旧一片繁忙。苏清鸢带着学徒们,耐心地为每一位病患诊脉、开方,庭院里的桂花飘着甜香,与草药的清香交织在一起,透着安宁与希望。苏清鸢站在诊桌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清楚,这场与济世堂的较量,虽然以胜利告终,但未来的挑战,还远未结束。
李三的残余势力会不会再次出手?他们会用什么更恶毒的手段?还有西域的毒宗、巫蛊教,以及蛰伏的三皇子,都在暗中虎视眈眈。苏清鸢轻轻抚摸着胸前的毒宗令牌,心中坚定了信念。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危险,她都会坚守 “惠民济世” 的初心,用自己的医术和智慧,守护好清鸢堂,守护好信任她的百姓。而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遥远的西域,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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