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昆，宫门都控制住了吗？”
萧景琰一身戎装，按剑立于三皇子府中庭，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紧张。
禁军副统领赵昆单膝跪地，甲胄铿锵：“回殿下，朱雀、玄武二门已换上了我们的人！巡防营也被调开，宫内消息暂时封锁！”
“好！”萧景琰眼中闪过狠厉，“皇宫那边呢？父皇寝宫？”
“已派心腹带人围住，只等殿下号令！”
“百官家眷呢？”萧景琰追问，这是他控制朝臣的重要筹码。
“按名单，大部分已‘请’到别院‘暂住’。”幕僚低声回禀，“只是……九王府和周府那边，我们的人没能得手，对方防备森严。”
萧景琰脸色一沉，但随即冷哼：“无妨！只要控制住皇宫和大部分朝臣，老九和周崇年翻不起大浪！”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残月如钩。
“传令下去！”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寅时三刻，举火为号，兵发皇宫！”
“清君侧，靖国难！”
九王府内，灯火通明。
“殿下，三皇子府有异动，人马正在集结！”探子疾步来报。
“皇宫四门已有两门失守，守卫被替换！”另一名探子紧接着回报。
“巡防营被调离原防区！”
“城内多处朝臣府邸被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书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萧彻站在舆图前，面色冷峻，指尖划过皇宫的位置。
“他果然动手了。”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忠叔急切问道，“是否立刻调动人手，强行攻入皇宫护驾？”
“不可。”萧彻摇头，“萧景琰既然敢动手，宫内必然已在他的控制之下。我们强攻，只会逼他狗急跳墙，对父皇不利。”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谢云舟握紧了拳。
“当然不。”萧彻眼神锐利，“他既然想玩‘清君侧’，那我们就陪他玩。”
他看向谢云舟：“‘鹰眼’的人，都就位了吗？”
“已按殿下吩咐，分散在通往皇宫的各条要道，随时可以阻截叛军，制造混乱！”
“很好。”萧彻点头，“忠叔，神机营旧部那边……”
“老奴已联系上几位老部下，他们听闻是三皇子构陷沈将军，皆义愤填膺，愿意听从调遣！只是……没有兵符，他们无法大规模调动兵马。”
“无妨。”萧彻沉声道，“让他们集结可信的亲兵部曲，在宫外策应，关键时刻，打出沈家军的旗号！”
沈家军旗号一出，无论是在叛军还是在守军心中，都会引起巨大震动！
“另外，”萧彻拿起一枚玄铁令牌，交给谢云舟，“你亲自带一队精锐，想办法混入皇宫，找到李承恩！把这个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那是代表他与李承恩秘密合作的信物。
“是！”谢云舟郑重接过。
“殿下，那百草园那边……”忠叔还是不放心沈清辞。
“萧景琰首要目标是皇宫和控制大局，暂时应该无暇全力顾及百草园。”萧彻语气冷静，但微微攥紧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担忧，“我们的人守住即可。待宫门事发，他更顾不上那里了。”
他必须相信自己的安排，也必须相信清辞有能力自保。
百草园外，对峙仍在继续。
三皇子府的人显然接到了新命令，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挡路者死！”为首之人厉喝，刀光直劈而下。
“保护沈姑娘！”萧彻安排的侍卫头领毫不退缩，举刀格挡。
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沈清辞站在屋内，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外面的厮杀。对方人数占优，萧彻的人虽然精锐，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入下风。
一名侍卫被砍中肩膀，血光迸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清辞目光扫过屋角堆放的那些晾晒的草药，心中一动。其中几味草药混合燃烧，会产生刺鼻的浓烟，足以暂时扰乱视线！
她迅速行动，将几种草药拢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燃，随即用力扔向战团中央！
“噗——”
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辛辣刺鼻的气味。
“咳咳！什么鬼东西！”
“眼睛！我的眼睛！”
混战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动作顿时一滞。
“走！”侍卫头领反应极快，趁机虚晃一招，拉起沈清辞就往后园退去。
“追！别让她们跑了！”三皇子府的人气急败坏，捂着口鼻追了上来。
百草园深处草木繁盛，地形复杂。侍卫头领显然对此地颇为熟悉，带着沈清辞左拐右绕，暂时甩开了追兵。
“沈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侍卫头领喘着气，“他们很快会搜过来。”
沈清辞心跳如鼓，她知道，宫变已经开始，这里的危险只是冰山一角。
她必须活下去，必须等到萧彻平定乱局的那一刻。
“我们去废殿！”她果断说道，“那里荒废多年，更容易藏身！”
寅时三刻，一道火光自三皇子府冲天而起！
如同滴入热油的冷水，瞬间引爆了京城的死寂！
“杀——清君侧！”
“奉三皇子令，入宫护驾！”
喊杀声从多个方向骤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叛军如同潮水般涌向皇宫，与匆忙组织起来的宫廷守卫撞击在一起！
血光瞬间染红了宫门前的青石板。
萧景琰骑在马上，看着眼前混乱而血腥的景象，脸上露出狂热而扭曲的笑容。
宫门已开，皇位近在咫尺！
老九，父皇……你们谁也阻挡不了我！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更远处的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张反制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血腥的宫变之夜，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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