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碗药喝了。”
温若雪端着青玉碗，碗中汤药色泽澄金，隐隐泛着奇异的光泽。浓郁的药香在室内弥漫，带着冰雪般的清冽气息。
沈清辞靠在软枕上，面色依旧苍白：“这是什么？”
“九转冰魄丹。”温若雪小心地扶起她，“我师门秘传的解毒圣药，能化解你体内残余的寒毒。”
汤药入口冰凉，顺着喉咙滑下时却化作暖流，缓缓流向四肢百骸。沈清辞只觉得浑身剧痛渐渐消散，连带着多年旧伤都舒缓许多。
“这药很珍贵吧？”她轻声问。
温若雪笑了笑：“再珍贵，也比不上救命之恩。”
窗外月色皎洁，映得她侧脸格外柔和。
煎药的小炉上，雪莲正在银釜中缓缓融化。
温若雪专注地盯着火候，不时加入几味珍稀药材。顾九娘在一旁打下手，将药材细细研磨。
“这株天山雪莲，是师父留给我的最后遗物。”温若雪轻声道，“原本是要在性命攸关时保命用的。”
顾九娘动作一顿：“那你……”
“值得。”温若雪看向床榻上的沈清辞，“若不是她冒险相救，我早就死在那个密室里了。”
她将研磨好的药粉倒入釜中，药液顿时泛起七彩流光。
“还差最后一味。”她取出匕首，“需要至亲之血做引。”
顾九娘愕然：“可沈姑娘的亲人都不在了啊！”
温若雪挽起衣袖，露出腕间一道浅浅疤痕：“我与她虽非血亲，但共历生死，情同姐妹。我的血，应该可以。”
萧彻站在廊下，透过窗棂注视着室内。
李承恩悄声禀报：“陛下，温姑娘正在炼制解药。”
“朕知道。”萧彻目光深沉，“她取出了一株百年雪莲。”
老太监低声道：“那雪莲价值连城，温姑娘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月光洒在庭院中，将皇帝的身影拉得很长。
“传朕旨意，”他突然开口，“将贡品中的那对东海夜明珠赐给温姑娘。”
李承恩躬身应下，又犹豫道：“陛下不过去看看沈姑娘？”
萧彻摇头：“有温姑娘在，朕放心。”
他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子夜时分，药终于炼成。
温若雪捧着白玉药瓶走到床前：“清辞，该服药了。”
沈清辞睁开眼，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腕间新包扎的伤口，顿时明白过来。
“你用了自己的血？”
温若雪浅笑：“一点血算什么，能救你就值得。”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清凉的液体流入腹中。沈清辞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全身。
她手上的青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连带着多年的暗伤都隐隐好转。
“这药……”她惊讶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温若雪替她把脉，满意地点头：“寒毒已清，连你从前的旧伤也好多了。”
她收起药瓶，语气轻松：“总算不负所托。”
次日清晨，沈清辞已经能下床走动。
她在院中练剑，剑风凌厉，再无之前的滞涩之感。
温若雪坐在石凳上配药，见状笑道：“看来恢复得不错。”
沈清辞收剑入鞘，走到她面前深深一礼：“多谢救命之恩。”
温若雪连忙扶住她：“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她取出一个锦盒：“这是用剩余药材配制的药丸，每日一粒，连服七日，可保余毒尽除。”
沈清辞接过锦盒，突然问道：“你那株雪莲，是不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
温若雪动作一顿，轻轻点头。
“那你以后……”
“无妨。”温若雪打断她，“师父若在天有灵，也会赞成我这么做。”
晨光中，两个女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三日后，沈清辞彻底痊愈。
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药膳宴请温若雪。
“这些都是按照你教的方子做的。”她为温若雪盛了一碗汤，“尝尝可还合口味？”
温若雪细细品尝，眼中闪过惊喜：“没想到你厨艺也这么好。”
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当年在药王谷学艺的时光。
饭后，沈清辞取出一枚玉佩：“这个送你。”
玉佩呈莲花的形状，通体晶莹，正是用那株雪莲的根茎雕琢而成。
“这是我请宫中巧匠连夜赶制的，”她为温若雪系上，“见玉如见人，愿你永远平安。”
温若雪抚摸着温润的玉佩，眼眶微红：“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窗外春光正好，梨花如雪般飘落。
一场生死危机，让两个女子的情谊愈发深厚。
而对沈清辞来说，这份救命之恩，她将用余生来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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