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会展中心的宴会厅,今夜被装点成艺术的殿堂。水晶吊灯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馥郁气息。一场由魏氏集团主要赞助的高规格艺术慈善晚宴正在这里举行,名流云集,衣香鬓影,是社会名流与艺术精英交汇的顶级场合。
魏友泉与苏晚的入场,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之一。魏友泉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冷峻的面容在璀璨灯光下更显威严迫人,举手投足间是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而苏晚,则选择了一袭烟灰色的露背曳地长裙,款式极简,却将她清冷高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颈间佩戴着那套魏老太太所赠、象征魏家女主人的古董钻石项链“星河之光”,流光溢彩,与她相得益彰。
与数月前那场充满审视和敌意的家族晚宴不同,今夜,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然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他们并肩而行,虽未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眼神交汇间,自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魏友泉甚至会刻意放缓半步,配合着苏晚的节奏,在与人寒暄时,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她,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关注。
当几位重要的艺术基金会主席和博物馆馆长上前交谈时,魏友泉一改往日对“虚无艺术”的淡漠,竟也耐着性子,在苏晚与对方探讨某个当代艺术流派的市场前景时,适时地插上几句关于资本投入与长期价值的见解,虽言辞依旧商人的务实,却明显是在为苏晚“站台”和补充。苏晚则巧妙地将他的商业视角融入艺术讨论中,使谈话既专业又不失格局。两人一唱一和,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引得几位重要人物连连点头,对这对“艺术伉俪”刮目相看。
魏友泉的心情,在这种和谐且掌控自如的氛围中,颇为舒畅。他甚至觉得,携苏晚出席此类场合,并非全然是负担,有时甚至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她懂得分寸,善于沟通,能为他弥补社交中的某些短板。这种“伴侣”的价值,超越了他最初的预期。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与默契,很快就被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
一位身着浅米色休闲西装、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含笑朝着他们走来。此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眼神锐利中带着艺术家特有的不羁,正是近年来在艺术评论界风头正劲、以眼光毒辣和文笔犀利着称的秦风。
“苏晚!”秦风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熟稔,他直接略过了魏友泉,目光灼灼地落在苏晚身上,仿佛她是这大厅里唯一的光源。“好久不见!刚才远远看到,差点没敢认,真是……光彩照人,更胜往昔啊!” 他的赞美直接而热烈,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苏晚在看到秦风的瞬间,眼中也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和……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秦风,是她婚前在巴黎求学、混迹艺术圈时,曾有过密切交集的人。他亦师亦友,曾在她最初崭露头角时给予过关键提携,两人之间,甚至曾有过一段短暂而热烈的、超越友谊的关系。那是她过去人生的一部分,充满了艺术的激情、思想的碰撞和青春的放纵。后来因理念和各自选择的路不同,渐渐疏远,但那段记忆,对她而言,是独特而深刻的。
“秦风?真的是你!”苏晚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真切而明媚的笑容,不同于之前应对宾客的礼貌性微笑,这个笑容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放松,“你怎么会来香港?”
“有个亚洲当代艺术的研讨会,顺道过来看看。”秦风笑着,很自然地靠近一步,目光依旧胶着在苏晚脸上,语气带着回忆的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当年在左岸那个小画廊,你的第一次个展,那幅《浮蛉》……啧啧,当时我就说,你绝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话语间的亲昵和共有的过去,瞬间将苏晚从“魏太太”的身份中剥离出来,拉回到了那个充满理想和激情的艺术青年时代。
魏友泉被彻底晾在了一边。
他的脸色,几乎是在秦风无视他、直接热络地走向苏晚的瞬间,就沉了下来。而当苏晚对秦风露出那个毫无防备的、灿烂得刺眼的笑容时,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种极其陌生的、尖锐的酸涩感,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心脏,随即迅速弥漫开来,带着灼热的痛感。
他听着秦风用那种熟稔的、带着追忆的口吻,谈论着他不了解的“左岸”、“小画廊”、什么《浮蛉》,看着苏晚明显放松下来、眼中闪烁着真正兴趣的光芒,与对方探讨着某个他完全听不懂的先锋艺术概念……魏友泉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他们那个充斥着“艺术”、“理想”、“过去”的世界之外。
秦风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或是根本不在意)魏友泉的存在,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苏晚的耳边,姿态亲昵得过分。而苏晚,或许是因为沉浸在遇到故知的兴奋中,或许是对艺术话题的本能投入,竟也没有立刻拉开距离,反而因为某个专业术语,被秦风一个略带调侃的艺术圈内部笑话逗得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是魏友泉从未见过的、轻松而迷人的风情。
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了魏友泉的眼底。
那笑容,为何对别人就可以如此毫无保留?
那亲昵的姿态,为何能如此自然?
那个叫秦风的男人,看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男人对女人才有的、带着掠夺性的兴趣!
一股混杂着愤怒、酸涩、和被冒犯的强烈情绪,像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冲撞!这就是“嫉妒”的滋味吗?如此强烈,如此陌生,如此……令人失控!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被人仰视,何曾受过如此这般的忽视和……潜在的威胁?而且这威胁,竟来自于他法律上的妻子,对另一个男人展露的笑颜!
他手中的酒杯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几个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人,都下意识地退避三舍。他死死地盯着谈笑风生的两人,尤其是秦风那只似乎随时会搭上苏晚裸露手臂的爪子,眼底风暴凝聚,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刃。
就在秦风笑着,似乎很自然地抬起手,想要像老朋友一样拍拍苏晚的手臂,以示对某个观点赞同的瞬间——
魏友泉动了。
他一步踏前,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以一种绝对强势的、不容置疑的姿态,坚实的手臂猛地揽住了苏晚纤细的腰肢,力道之大,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蛮横,瞬间将苏晚从与秦风的交谈圈中带离,紧紧地箍在了自己身侧。
苏晚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撞入他坚硬的胸膛,手中的香槟差点洒出。她惊愕地抬起头,对上魏友泉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野兽护食般的凶狠。
秦风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魏友泉根本看也没看秦风那瞬间难看的脸色,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利剑,直直地射向对方,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毫不掩饰的敌意:“秦先生,”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强调着这个疏远的称呼,“和我太太聊得这么投入?看来,对我太太的‘旧作’很是了解。”
他特别加重了“我太太”和“旧作”这两个词,如同猛兽在用咆哮和利齿宣示对领地与配偶的绝对所有权。那强大的、混合着财富与权力的压迫性气场,瞬间将刚才那种艺术沙龙式的轻松氛围击得粉碎。
秦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地笑了笑:“魏总,久仰。我和苏晚是旧识,多年不见,难免多聊了几句……”
“旧识?”魏友泉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艺术圈果然重‘旧情’。”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浓得化不开。他不再给秦风说话的机会,生硬地将话题转向了自己绝对掌控的领域,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碾压对方:“秦先生对艺术市场见解独到,不过,理论终究是理论。苏晚未来的所有创作和规划,都将由魏氏艺术基金全面支持。资本和市场的力量,想必秦先生比我更懂。”
这话无异于当面宣告:无论你们过去有什么“交情”,现在以及未来,苏晚的一切,都由我魏友泉说了算。你,不配,也没资格再过问。
苏晚被魏友泉紧紧搂在怀里,腰际传来他手臂灼热的温度和几乎要勒断她骨头的力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以及那绷紧的肌肉里蕴含的滔天怒意。最初的错愕过后,一股了然的、混合着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窃喜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他在吃醋。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这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男人,此刻竟然因为她和旧识多说了几句话,就像个被抢了玩具的霸道孩子一样,用这种幼稚而强势的方式宣示主权?
她甚至有点想笑。但腰间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和耳边他强压怒火的冰冷声音,又在提醒她,这醋意有多么真实和……危险。
秦风在魏友泉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财富权力的绝对碾压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维持不住风度,讪讪地说了句“不打扰二位”,便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是非之地。
麻烦走了,但魏友泉的怒气似乎并未消散。他依旧没有松开揽着苏晚的手,反而就维持着这个极其亲密的、充满占有意味的姿势,半强迫地带着她,走向宴会厅的另一侧。他的步伐很大,很急,仿佛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不愉快的地方,离开所有可能窥探到他一瞬失态的目光。
苏晚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几分狼狈。她能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有惊讶,有探究,有幸灾乐祸。她的脸颊有些发烫,但内心深处,那股奇异的、带着甜味的悸动,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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