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文看了两本本朝野史,已经推测他这一世的明朝和他前世了解的明朝应该是很大的差异,如果说关于刘伯温的野史不足以证明的话,那前世在明朝万历年间才传入的红薯和沙葛等物却提前在明成祖朱棣年间传入就是一大铁证。但是,究竟,这一世的明朝和他前世的明朝有多大区别,还需要他多方收集信息才行。
在接下来等待县学考试的三天时间里,陈远文基本足不出户,把手上的几本野史和隋唐史书也看了一遍,看不出所以然,因为他对隋朝和唐朝的历史了解得不多,正史记载的都是一些枯燥的大事记,不是异事,引不起他的兴趣。
看完这些书籍后,陈远文忍不住又跑到前面的书铺让伙计+东家儿子帮他找一些本朝的奇闻录和游记等等,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信息。
陈传富看到儿子考完试还这么认真看书,甚感安慰,因此他更加投入地做好后勤服务工作,买菜、做饭、烧水、打扫卫生、洗衣服,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忙并快乐着。
很快,县学考试结果公布的时间就到了,一大早,陈远文就被兴奋的阿爹叫起,不停地催促他快点洗漱,快点吃早饭,快点出门,仿佛晚点出门会影响录取结果似的。
陈远文虽然不赞同但又无可奈何地在他阿爹的指挥下起床洗漱,草草用完早饭就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陈传富一把拉着出门往县学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陈传富脚步匆匆,嘴里还念叨着:“文仔,咱们可得快点,去晚了怕看不到榜文。”
陈远文很想说:“爹,你想太多了,这榜起码贴个十天半个月的。”但看了看他爹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又把话咽回去了,只能加快脚步跟上阿爹。
到了县学门口,时间还早,榜单还没有贴出来,那里早已围满了一大群人,大家都在翘首以盼榜单赶紧贴出来。
终于,在大家等得躁动不安的时候,一个身穿县学教职人员服饰的人捧着一卷榜文在四名衙役的护卫下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县学大门口的公共栏处停下,熟练地展开榜文张贴,贴好后,教职人员施施然返身走回县学,独留四名衙役守在榜单下。
看到榜单贴出,一群考生和家长立刻一窝蜂地向榜单涌过去,在榜单前被四名衙役拦住了,“不得再靠前,只能保持这个距离观看”。
四名衙役犹如左右护法护着榜单,陈远文之前还腹诽区区榜单居然派四名衙役看守,实在小题大做,谁知道,马上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见一名没有找到自己名字的考生突然疯癫地仰天大笑:“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这个榜单肯定是假的”。说完就想伸手去撕公告栏上的榜单,幸好被两名衙役拦住了,被其中一名衙役扭到一边冷静。
而这时有一名榜上有名的考生,疯狂地扯着身边亲属的手臂说:“阿爹,儿子考上了,儿子终于考上县学了。”两个人不顾拥挤的人群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把旁边的人挤得人仰马翻。
这时,榜单现场一片混乱,有看完结果后努力想挤出来的,当然也有拼命想挤进去看结果的人,两个不同方向的人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让谁,好在榜单前的四名衙役见势不妙,立马有一人拿出铜锣大力一敲,四人同时大喊:“不得推搡、不得喧哗”,拥挤的人群才瞬间清醒过来。
陈传富也拉着陈远文拼命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榜文前。陈远文目光急切地在榜上搜寻,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三名,很好。他赶紧告诉他爹。
陈传富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儿子中了!我儿子考上县学了!”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衙役则大声呼喊:“不得喧哗”。
陈远文心里也满是喜悦,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让他爹赶紧护着他挤出去。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几个纨绔子弟也在看榜,其中一人看到陈远文的名字后,露出不屑的神情,大声道:“陈家村,陈远文,哪来的乡野小子,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陈远文听到了,却并未理会,他知道,未来的路还长,这只是一个开始。父子俩好不容易顺着人潮挤了出来,已经发髻蓬松,两人的鞋子上也被踩了好几脚。
陈远文忍不住说:“爹,下次这种榜单,我们还是晚点去看吧,人太多,发生踩踏事件就麻烦了,不安全。”
陈传富看了儿子原本洁白的鞋面被踩了几个黑黑的脚印,想起刚才的推搡,也觉得有点心有余悸,父子俩挑了一个有大树荫下的茶摊,坐下来,喝茶歇口气。
茶刚喝了一口,就听到前方一阵骚动,只听到模模糊糊的“投水”、“自杀”之类的字眼,然后又是一阵哭声、骂声和吵闹声。
很快,就有前方看热闹归来的吃瓜群众在茶摊落座,茶客甲说:“哎,你说现在的小年轻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动不动就投水,不就是考不上县学吗?明年再考就是了”。
茶客乙说:“你有所不知,这个小年轻已经连续考了三年了,年年落榜,听说家中只有一个寡母,日夜刺绣供他读书,好让他出人头地,结果花了那么多钱,读了那么多年书,连个县学也考不上,一时受不了打击就投水了,也是个可怜人。”
茶客丙说:“好在县衙早有准备,在这附近靠近河涌的地方都派遣了衙役巡逻,果然有考生投水,这边刚投水,那边就马上被衙役救上来了。”
陈远文一听,也忍不住感叹,这官府的服务还是挺有预见性的,估计是每年放榜都有这些极端情况,连衙役们都应付自如了。
“对了,文仔,你在榜单上有看到笙哥儿的名字吗?”陈传富喝了口茶,才想起自家大外甥也参加了这次的考试。
“看到了,笙表哥是第八名。这次只录取前20名,笙表哥考得不错了”。陈远文在心里补了一句,“当然我更棒”。
“听说,这次一共有256名考生参加考试,仅录取20名?”陈传富感叹,这录取率也太低了吧。
“阿爹,是的,仅录取20名,10个人里都录不到1个人”。百分之十都不到的录取率,确实低得令人发指。
陈远文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秀才的录取人数更少,建县以来,我们县还没有人考上秀才。”
陈传富听了后,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说:“那儿子,咱们……要不要……”。
“要不要怎样?要不要放弃吗?”陈远文自信一笑,“不,我非要试一试。”
他这次在没有名师,也没有好的资源,甚至没有的教辅资料的情况下,能考到第三名,那么他相信自己在得到县学的师资力量后,他会有一个更高的提升。
回到宅子,陈远文和阿爹商议之后在县城上学的事宜,他提出想雇佣一个长工作为书童,在县城的宅子接送他上下学和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生活。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遭到陈传富的强烈反对,他觉得根本不用浪费钱,他一个人就能把儿子照顾得很好。
陈远文只得耐心和他爹解释,他上学是一件长期的事情,在他考上秀才前都会一直在县学上学,这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家里的作坊、山地、农田都需要阿爹阿娘去照顾,姐姐们也不好抛头露面来县城照顾他。
可惜他好说歹说,他爹还不同意,陈远文只好按下不提,等回陈家村再和他阿公阿婆和阿娘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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