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要找她过去对口供。
温小姐毕竟是为她出了头，她不好拒绝。
沈妩便道：“好，我随你去。”
温窈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精光，随后换上人畜无害的表情，道：“那你随我来。”
温窈便带着沈妩往卫夫人的方向去。
沈妩观察四周，见越来越偏僻，不动声色地问道：“快到了吗？”
温窈头也不回地说：“快了快了，喏，就在那边。你过去和我姐姐说话，我在这儿替你们把风。”
沈妩轻轻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她边走边观察四周。
突然，身边扬起一阵粉末。
她来不及反应，晕倒在地。
卫夫人从暗处走出来，挥了挥袖子，将粉末挥开了些。
她看向不远处，恰好与温窈四目相对。
温窈收回视线，假模假样地说：“哎呀，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边走，边离开了。
卫夫人收回视线。
看来温窈是个聪明人，也省的她找借口了。
她低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沈妩，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光是让沈妩死多没意思。
她要沈妩在死前，饱受折辱，死后也不瞑目！
雪儿所吃过的苦，必将千百倍加还于沈妩身上。
她用力抱起沈妩，往最近的宫殿拖去。
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不知何种原因，寻常并无人过来，里头连宫女也没有。
正好是卫夫人付诸计划的好地方。
她将沈妩拖到宫殿里头后，便在宫殿门口，等着她提前收买的几个太监过来。
没一会，两个太监过来了。
卫夫人忙堆起笑脸，“两位公公，人就在里头了，你们尽情享用。”
两个太监看着宫殿，颇为忌惮。
“卫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可不敢进去。”
卫夫人疑惑：“不就是个无人居住的宫殿吗？”
皇宫之中，只有陛下和太后两位主子，多的是无人居住的宫殿。
太监道：“里头是陛下特意命人布置的，平常谁都不许进去。你把人弄到这里头，不是害人吗？”
卫夫人愣住了。
她没打听到，这宫殿还有这等来历。
她忙道：“公公稍等，我去把人弄出来，咱们再换个清净的地方。”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下意识地看去，竟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太监吓得腿都软了。
什么也没说，连忙溜了。
卫夫人见状，也只能跟着一起溜了。
三人躲藏了起来。
卫夫人拼命祈祷，希望陛下不是要进那宫殿的。
她虽恨极了沈妩，但不得不承认，沈妩那张脸绝色倾城，很是勾人。
假如入了陛下的眼，岂不是帮了沈妩的忙？
沈妩一个下贱的人，肯定和癞蛤蟆似的黏在陛下身上。
陛下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真的被沈妩蛊惑住了呢？
她越想，脸色就越难看铁青。
可惜，她的祈祷并没什么用。
她眼睁睁地见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进了那处宫殿。
宫殿内。
卫夫人前脚才走，后脚沈妩便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
假如一点迷香就能让她中招，那么这些年的香术，她是白学了。
她站起来，在等待卫夫人想做什么的时候，顺便在宫殿内走走。
提前记住宫殿的布局，有益无害。
她在宫殿内走了一会，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大殿内的布局，用的并非金砖银器，而是寻常百姓家都用得起的东西。
多宝格上，还摆着朴素的木雕。
沈妩拿起两个木雕，雕刻的是一对小人。
她放下木雕，眉眼间浮现浓浓的疑惑。
这布局，真的好熟悉，熟悉到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备。
到底为何呢？
……
远处，是宫宴的丝竹声。
萧恒走进宫殿，关上大门，隔绝了所有的嘈杂之音。
自从三四年前，他重伤后，胡太医说他脑子中有淤血，他便一直在喝胡太医开的化瘀血的药。
近来，他时常会觉得头疼。
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
胡太医把脉后，说是他脑子里的淤血快散干净了，是好事。
方才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他想来此处，寻求片刻的宁静。
此处，是他按照梦中的场景布置的。
可惜，就算布置得再相似，也全是一堆死物。
他扶着额头，不疾不徐地往里走去。
突然，他听到了一道呼吸声。
他的眸色陡然转厉。
他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太后，也不许进来。
到底是谁，这般大胆？
他屏着呼吸，朝着呼吸声走去。
宫殿内没有点灯，只有从窗户处洒进来的月光。
他绕过帘子，里头的贵妃椅上，一女子背对着他而坐。
他呼吸一滞。
梦境和现实交加。
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惜娘！
他只要再往前走三步，便可将惜娘搂入怀里。
可他不敢。
怕他一动，眼前的幻觉会如烟花般消散，不会留下半分痕迹。
他贪婪地盯着惜娘的背影。
期盼着时辰流逝得慢一些。
突然，啪嗒一声。
沈妩的袖子不小心拂落了贵妃椅上摆着的木雕。
她轻叹，这宫殿的主人，还真喜欢木雕，然而雕刻得并不怎么样。
她弯腰去捡，余光突然瞥到身后有一道身影。
“谁！”
她捡起木雕，随手拿起一个瓷瓶，警惕地朝着身后走去。
可惜入宫身上不能带利器，否则有匕首傍身，更有胜算。
她警惕又缓慢地在宫殿里走了几圈，并未看到第二个人。
奇怪，莫非是她眼花了？
此地终究不能久留。
卫夫人再不来，她也不打算等下去了。
宫殿门口。
苏全正神色如常地等待着。
按照常理，陛下进去之后，不会很快出来。
然而这一次，萧恒提前出来了。
苏全等人忙跪下行礼，“陛下。”
萧恒并不理会他们，跌跌撞撞地离开。
疼。
头好疼。
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要从他脑海深处破土而出。
是极重要的东西。
苏全在他身后追赶：“陛下，您慢些！”
萧恒双目没有焦距，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他停下，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全等人吓坏了，尖叫道：“陛下！陛下！你们快去请太后，快去请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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