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五个时空的人们根据各自的认知、经历和立场,对四个选项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判断。
关外,努尔哈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选项 丁。宁远城头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精锐巴牙喇在轰鸣中血肉横飞的惨状,至今仍灼烧着他的记忆。
“火器!定是火器!”他沙哑着低吼,语气带着刻骨铭心的忌惮与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袁蛮子凭几门红夷大炮就能让朕受此大挫,若那发捻拥有大批洋枪洋枪,僧格林沁的蒙古马队冲不上去,败了,不冤!”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麾下骁勇的骑兵在更密集的弹雨前重蹈覆辙的场景,这一次,他没有再让麾下贝勒们分蒙答案,而是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统一选择了第四项。强大的、超出理解的武器,是他此刻最能信服的败因。
顺治时空的武英殿前,少年皇帝福临在庄太后隐含赞同的目光下,亦倾向于 丁。他虽年轻,却也知悉八旗火器营在入关征战中的重要作用,深知弓马骑射是根本,但攻坚克锐往往离不开火器之利。
康熙时空的玄烨独自立于殿阁之上,眉头深锁。“洋枪……”他沉吟着。他统治下的大清,火器制造和使用达到一个高峰,他深知其威力。尽管他常宣扬“骑射为本”,但内心深处明白,战争的形式正在缓慢演变。选项乙(背叛)固然引人警惕,但选项丁所代表的武器代差,是更值得警惕的、可能动摇国本的威胁。他所在的时空,绝大多数知兵事的将领和务实的大臣,也都基于对现有军事体系的了解,将票投给了 丁。
西南边陲,晋王李定国看着天幕,嘴角却扯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几乎没有关注其他选项,直接将心中的答案锁定为 乙。
“李鸿章……与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他低声自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同感,“定然是他临阵给了清廷背后一刀!好!干得漂亮!”
作为在明末乱世中挣扎求存、几经起伏的宿将,他见惯了背叛与权谋,自己也曾为生存和目的不择手段。
在他眼中,对清廷这等“胡虏”根本无需讲什么道义阵前倒戈,背后捅刀,只要能加速其灭亡,让江山重归汉人之手,那就是英雄,是豪杰!至于过程是否光彩,手段是否好看,根本不值一提。
他甚至开始畅想,若自己身处那个时代,是否会与这个“本家”李鸿章有所默契。在他看来,导致八旗主力覆灭的,绝非简单的武器优劣,必然是这种来自内部的、致命的反戈一击。
天幕之上,冰冷的电子音揭晓了最终的答案:
【正确答案:丙、太平军余部与捻军改装成了骑兵,并用蒙古人最擅长的战术打败了僧格林沁。】
“丙?!”
“怎么会是丙?!”
“这……这不可能!”
五个时空,几乎是同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质疑声。这个在所有人看来最荒谬、最不可能的选项,竟然是真相?!就连那些抱着“蒙一个”心态选了此项的少数人,此刻也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用临时拼凑的、甚至以骡代马的骑兵,去对抗纵横天下、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铁骑?还用人家最擅长的战术打败了对方?这比听到曾国藩自解兵权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天幕没有理会下方的哗然,开始以一种平铺直叙却又带着残酷画面感的方式,讲述那场决定性的战役:
【……捻军首领张宗禹、任化邦,深知以步兵对抗骑兵绝无胜算。他们倾尽所有,搜集马匹,甚至大量使用耐力更强、更易饲养的骡子充作坐骑,硬是组建起一支独特的“骡马骑兵”。他们没有与僧格林沁正面硬撼,而是充分发挥其机动灵活性,将蒙古人最擅长的游击、骚扰、声东击西战术运用到了极致。】
天幕上仿佛闪过一幕幕流动的画面:衣衫褴褛的起义军骑着杂色的马匹和骡子,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纵横驰骋,时而佯攻州县,时而截断粮道,时而分成数股,将僧格林沁和他那支以勇猛着称的蒙古马队,拖入了无休止的追逐与疲惫之中。
【他们像狼群一样,不断袭扰,一击即走,绝不恋战。僧格林沁求战心切,被捻军牵着鼻子,在广袤的区域内来回奔波,人马俱疲,士气低落。最终,在高楼寨,落入精心设置的陷阱……】
画面定格在一场惨烈的围歼战中,曾经不可一世的满蒙骑兵陷入了重围,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在同样熟悉骑射、但更加灵活、更熟悉地形的“骡马骑兵”的围攻下死伤惨重。
【……是役,僧格林沁主力全军覆没。这位清廷倚重的名将,在溃逃途中,被一名名叫张皮绠的、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追上,手起刀落,砍下了头颅。】
“噗——!”
道光时空的丹墀下,僧格林沁在听到自己最终的结局——不是力战而亡于枪林弹雨,不是死于洪水天灾,甚至不是死于叛徒暗算,而是被一支“骡马骑兵”用他最熟悉的战术拖垮、最终被一个无名少年割了脑袋时,他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喉头,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喷了出来,身形摇摇欲坠。这已不是战败,这是对他一生荣耀、对他所代表的蒙古骑兵传统的极致羞辱!
而那些刚刚还在疯狂围殴李文安的宗室旗人们,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全都僵在了原地,拳头还保持着挥舞的姿势,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和呆滞。他们最不相信、最嗤之以鼻的答案,偏偏就是真相?他们赖以自豪的骑射根本,竟然被一群泥腿子用骡子和偷师的战术给彻底粉碎了?一种信仰崩塌的虚无感,笼罩了他们。
西南,李定国看着天幕,眼中的震惊逐渐被一种炽热的光芒所取代。
“骡子……滇马……”他喃喃自语,“他们能用骡子打败僧格林沁,本王麾下多有滇马,矮小耐力却足,跋山涉水更胜北马!这声东击西,疲敌之策……妙啊!”
他仿佛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对抗强大的清军骑兵,未必需要同样强大的骑兵硬碰硬,完全可以利用地形、利用更灵活的战术、利用敌人急于求战的心理,活活将对方拖垮!天幕揭示的这场战役,仿佛为他苦苦思索的破敌之策,指明了一条清晰而可行的道路。他感觉自己找到了打败清军的正确战略,一股久违的豪情与战意,再次于胸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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