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皇帝怔怔的看着天幕,握着李景的手臂止不住颤抖,他转头望向李景,眼眶逐渐湿润。
收复山河,再造大舜,这孩子,有太祖的影子!
天幕之上,流光再起。
【衡元二年,秋。】
【米脂县,这个在之前还是一片饿殍的死地,仅仅数月之后,当伪辛朝廷的官差奉命前来清查流寇、搜捕“前朝余孽”时,他们眼中的米脂县,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画面逐渐亮了起来。
田垄之间,曾经干涸的土地变得湿润,晚熟的粟米与豆菽长势喜人,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秆。
村落里,有烟囱冒着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曾经麻木的百姓脸上,重新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口中哼唱着不知从何而起的童谣:
【“米脂水,甜又甜,来了贤师把地填,不怕旱,不怕淹,家家户户有余钱!”】
几个辛朝官兵凶神恶煞地闯入村口,为首的队正一把揪住正在晒谷的老农,拿着画像厉声喝问。
【“老东西,可见过一个叫李景的叛贼?二十岁上下,是从西京那边逃来的!”】
老农浑浊的眼睛眨了眨,露出憨厚又带点畏惧的笑容,连连摆手。
【“官爷说笑了,我们这穷乡僻壤,哪有什么京城来的人?都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您看我这手,都快跟锄头长一块了。”】
队正狐疑地打量着他,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
所有人都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仿佛对这群不速之客视若无睹,但他们的拳头却在下意识攥紧。
【“搜!挨家挨户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队正怒喝道。
然而,一整个下午的搜查,他们一无所获。
米脂县的每一户人家都像是铁板一块,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摇头与不知道。
甚至有官兵眼馋百姓的粮食,试图抢夺却被全村的男女老少拿着锄头棍棒给围了起来,那股子同仇敌忾的狠劲,让这些骄横的官兵也心头发怵。
最终,这队官兵只能悻悻离去。
他们走后,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村后那座不起眼的小山岗,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信赖。
那里,正是李景的居所,整个米脂县,上至县令张铉,下至三岁孩童,都成了他最坚实的壁垒。
【民心所向,铁壁合围,在李景的参与治理下,米脂县的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生而为人”的尊严。】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们知道,是谁让他们在灾年吃上了饱饭,是谁让他们不必再卖儿卖女,是谁给了他们希望,为了守护这份希望,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
仁宗李晟看着天幕中的一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身为帝王,他深谙驭下之术,他知道如何用官爵、财富去收买人心,也知道如何用刑罚、威慑和制衡去巩固统治。
可天幕里展现的这种近乎信仰般的拥戴,却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那不是靠赏赐换来的忠诚,也不是靠强权压服的顺从,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将身家性命都托付出去的信赖。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身旁的李景,沉声问道:“景儿,这未来的你......是如何做到区区数月,竟让一县之民为你死守秘密,甘冒杀头之险?”
旁边的内侍和随行臣子也齐齐看向李景,他们同样好奇,在他们认知里,这背后必然有惊人的权谋手段,或是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
然而,李景的回答却简单的让众人错愕。
他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地说道:“回皇爷爷,估计孙儿当时只是想办法让他们吃饱了肚子,穿暖了衣裳,病了有得治,难了有得帮。”
“就这些?”李晟眉头紧锁,显然不信。
“就这些。”李景点了点头,神情坦然,“百姓的要求,本就不多。”
“荒唐!”李晟几乎是下意识地呵斥出声。
“此乃孩童之见,治国安邦,岂是‘吃饱穿暖’四字能够概括!权柄、金钱、法度,哪一样不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只看到表象,却未见其里,终究是太过年轻!”
在李晟看来,李景的回答太过朴素,太过理想化,完全不懂为君之道的复杂与艰深。
然而,李景并未争辩,只是平静地坐在旁边。
因为他知道,大道至简,当一个政权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满足百姓时,任何宏大的叙事、精妙的权术,都不过是沙上之塔。
而此时,天幕用事实给出了最响亮的回答。
【仁者无敌,非不战,而是其战必为民。】
天幕上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李晟的心上,他的脸色一阵青白,看着画面中那些质朴却坚毅的村民面孔,再看看身边这个看似稚嫩的侄孙,第一次对自己的帝王经验产生了动摇。
这时,天幕画面飞速流转,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器,转眼间,来到了半年后。
【半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地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李景的治理下,米脂县,已然成为乱世中的一片煌煌乐土。】
只见天幕画面上,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宽阔道路贯穿全县,取代了曾经的泥泞小径。
路两旁商铺林立,南来的丝绸、东边的海盐、西域的香料,各种货物琳琅满目。
一支支驼铃叮当的商队络绎不绝,他们宁愿绕远路,也要来这个传说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米脂县进行交易。
【李景指导百姓开凿水渠,引无定河水灌溉,使得当地的农田彻底摆脱了靠天吃饭的窘境。】
【高产的农作物,堆满县内的粮仓,甚至有余力向周边逃难来的流民出售。】
【而张铉凭借自己县令的身份,招募附近的乡勇、猎户、老兵等,拉起了一支近千人的“民兵”队伍,闲时组织训练、在境内巡逻,忙时修桥铺路、兴修水利,无处不见其身影。】
【米脂县的繁荣,宛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吸引了周围的流民前来投奔,人口的激增不仅没有带来负担,反而为这片土地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塞上江南!】
【然而,这样的繁荣,也引来了豺狼的觊觎。】
【延州知府马正德,一个典型的贪官酷吏,早就对米脂县的富庶垂涎三尺。】
【在派去的税吏强征暴敛被打跑后,他恼羞成怒。】
【“反了!反了!区区一个县令,竟敢纵容刁民殴打朝廷命官,这米脂县是要造反不成!”】
天幕画面上,延州府衙,马正德拍着桌子咆哮。
【这马知府随便找了个“协同剿匪”的由头,调动了延州府治下最精锐的军事力量——榆林镇卫所军,足足三千人,气势汹汹地杀向米脂县。】
【榆林镇,乃是舜朝北疆的军事重镇,其卫所军装备精良,尤其配备了大量的火器,战力远非寻常府兵可比。】
【当消息传来,米脂县内人心惶惶。】
【然而,咱们的这位千古一帝,却异常镇定,面对三千装备火器的精锐之师,李景选择的不是固守县城,而是主动出击。】
天幕画面切换到一处名为“一线天”的险峻峡谷,此地是榆林镇通往米脂县的必经之路。
【李景仅带五百士兵,提前埋伏于此。】
【他提前制造了大量的土制火药,并让士兵们在峡谷两侧的山顶上备足了滚石擂木。】
【当卫所大军毫无防备地进入峡谷后,随着李景一声令下,埋伏已久的攻击瞬间爆发!】
【哎——】,Up主小南发出一丝感慨。
【说来也怪,咱们的舜中祖李景,也没听说过他学过什么火器知识,可据《舜史》记载,当时的一线天峡谷内“火光冲天,雷声震地,方圆数里,尽为齑粉”。】
【威力比当时朝廷的官制火器还要大。】
听着天幕的介绍,仁宗皇帝再次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侄孙。
李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借口,只得讪讪笑道:“定是孙儿在哪里找的土方子胡乱搓出来了火药,这史官有夸大嫌疑。”
半信半疑的李晟继续看向天幕。
李景则是心下苦笑,这火系法术造出来的炸药,威力确实大了些。
【这一战,李景以伤亡数十人的微小代价,击溃了榆林镇三千大军,俘虏两千余人,更重要的是,缴获了大量的火器——火铳两千杆,迅雷铳五十支,甚至还有两门小型虎踞炮!】
【这批火器,对于李景的军队而言,无异于一次鸟枪换炮的飞跃!】
【而此战的胜利,如同一场惊雷,彻底震动了整个延州府。】
【而咱们的舜中祖李景没有丝毫停歇,他迅速整编了榆林镇的降兵,从中挑选精锐补充自己的队伍,使麾下兵力一举扩充到五千人。】
【他率领着这支装备了火器的崭新军队,兵锋直指延州府城,沿途州县官兵,望风而降。】
【百姓们听闻是米脂县的“大慈贤师”李景来了,非但不怕,反而箪食壶浆,开城门以迎王师。】
【不过三日,李景便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个延州府。】
【贪婪的知府马正德,则被愤怒的百姓从府衙里拖出来,乱棍打死。】
只见天幕画面中,高高的延州城楼之上,李景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有成片的军队,更有无数满怀希望的百姓。
似乎,时机已到。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苍天,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城楼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莽贼篡逆,豺狼当道,致使山河破碎,百姓流离!”】
【“今我李景,身为大舜宗室,顺天应人,在此起兵!”】
只见天幕中的他顿了顿,积蓄已久的气势在这一刻攀升至顶点,汇聚成一句响彻云霄的怒吼。
【“伪辛无道,复立舜天!”】
【“复立舜天!!”】
【“复立舜天!!!”】
城下,数万军民振臂高呼,声浪如潮,仿佛要将这片被阴霾笼罩许久的天空,彻底撕开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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