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齐王李瑞的心脏上。
那张因狂妄而扭曲的脸,此刻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被圈禁了吗?兵权……你的兵权不是被收了吗?!”
他嘶声质问,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李景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兵权?若非皇爷爷与我联手演这一出戏,又怎能让你这条潜伏了多少年的毒蛇,自己从洞里爬出来,露出獠牙?”
“演戏?!”
齐王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向龙榻之上的仁宗。
此刻的仁宗,哪里还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模样?
他端坐于榻上,双目神光湛然,那股积郁已久的怒火与杀意,如海啸般,死死锁定着他!
“你……”齐王终于明白了。
从那道“昏聩”的圣旨开始,从李景的“闭门思过”开始,从他“顺利”接管辅政大权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为他精心布置的绝杀之局!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那只一步步踏入陷阱的猎物!
“不可能……我的京城卫戍!赵宽呢?我的人呢?!”他依旧不愿相信,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赵宽?”
殿门外,禁军首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挥了挥手,一个将领从他身后走进殿内。
那人,正是京城卫戍指挥使,赵宽!
伪齐王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面如死灰。
“为什么……我明明许了他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因为,他是被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李景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收买他的时候,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对于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而言,那是比死还难受的耻辱。”
言下之意,赵宽从一开始,就是一根插在敌人心脏的刀刃!
“好……好一个晋王李景,好一个仁宗皇帝!”
齐王惨然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败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动手吧!”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然而,仁宗的声音,却冰冷地响起:“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站定在齐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仇恨。
“朕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苦心经营了八年的毒网,是如何被朕,一寸寸撕碎的!”
“朕要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你……遗臭万年!”
说罢,他猛地一甩龙袖,转身面向李景,下达了那道等待了三日的谕令!
“景儿!”
“孙臣在!”
“朕命你,领隐鳞卫,即刻查抄齐王府,捉拿其党羽,凡涉及此案者,一律拿下!”
仁宗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
……
这一夜的西京城,注定无眠。
当李景走出宫门的那刻,一场血色清洗,便席卷了整座帝都!
“嘭!”
齐王府那扇朱漆大门,被轰然撞开!
隐鳞卫如潮水般涌入府中,任何敢于反抗的家丁护院,都在瞬间被斩于刀下。
“隐鳞卫办案,闲人退避,反抗者,杀无赦!”
冰冷的喝令声,响彻了整个府邸。
与此同时,一队队隐鳞卫校尉,在指挥使赵启忠的带领下,精准地扑向了城中数十处高官府邸。
城西,四海通钱庄。
当隐鳞卫踹开金库大门时,掌柜正指挥着伙计,连夜销毁一本本与莽贼有资金往来的秘密账簿。
面对突袭而来的搜查,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便被悉数拿下。
那堆积如山的账簿,成了各个高官通敌叛国的如山铁证!
燕河港,隶属永安船行的秘密码头。
一艘即将离港的大船之上,藏匿着齐王秘密训练的一批死士。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在岸边布下天罗地网的京营将士。
张铉亲自坐镇,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所有企图跳水逃跑的叛逆,尽数射杀当场!
吏部侍郎府、兵部主事宅、都察院御史家……
一个又一个平日里道貌岸岸,暗地里却早已投靠齐王的朝廷大员,在睡梦中被从床上拖起。
在他们床下的暗格里,密室的夹墙中,搜出了一封封与齐王来往的密信、一张张收受贿赂的银票、甚至……是准备在政变之后,用于劝进的“万民表”!
证据确凿!
人赃并获!
这场清洗,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洒向这座历经了一夜风雨的古老都城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齐王府被查抄,主犯齐王被关押于诏狱,其党羽,上至二品大员,下至走狗门客,共计一百七十三人,尽数落网。
百姓们走上街头,看着那些被隐鳞卫押解着,游街示众的囚犯,看着一箱箱从贪官府中抄出的、足以堆成小山的金银财宝,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晋王殿下千岁!”
“陛下圣明!”
压抑在他们心头数日的、因天幕揭露而产生的恐惧与阴霾,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
御和殿。
再度临朝的仁宗皇帝,精神矍铄,目光如电,再无半分病态。
李景侍立在他的身侧,身前,是跪倒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殿中,隐鳞卫指挥使赵启忠,正高声宣读着齐王及其党羽的累累罪状:
“……伪齐王李瑞,潜伏朝中,结党营私,勾结逆贼刘莽,泄露军国机密,谋害李氏宗亲,意图篡逆,其罪当诛!”
“吏部侍郎张茂,收受伪王贿赂,卖官鬻爵,为其安插党羽,罪大恶极……”
“兵部主事……”
一条条罪状,一份份铁证,被公之于众。
百官听得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他们这才明白,前几日皇帝的“昏聩”与晋王的“失势”,竟是一场何等精妙的骗局!
他们再看向李景的目光中,除了原有的敬佩,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位年轻的晋王,不仅有洞察人心的智谋,更有雷厉风行的铁腕!
他与仁宗皇帝的这次联手,如同一场完美的外科手术,精准、狠辣地切除了潜伏在大舜肌体之上,那颗最大的毒瘤!
待罪状宣读完毕,仁宗环视群臣,声音洪亮如钟:
“诸卿,都听清楚了吗?”
“臣等……听清楚了。”百官山呼,声音中带着颤抖。
“好!”仁宗点了点头,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李景在内,都感到无比震惊的决定。
他缓缓走下御阶,亲手从李景的腰间,解下了那枚代表着“先斩后奏”的临时金牌。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龙案之上,取来了一方更加厚重和尊贵的紫金虎符!
那是调动京畿三大营——神机、龙武、玄策,共计二十万精锐的最高信物!
他将这枚象征着帝国核心军权的虎符,郑重地,交到了李景的手中。
“景儿。”仁宗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无限的信任与期许,“自今日起,京城内外所有兵马,皆由你一人节制!凡朝中政务,你皆可参与决断!”
“陛下,这……”李景一怔,这权力,给得太大了,这几乎……等同于储君!
“拿着!”
仁宗不容他推辞,语气斩钉截铁,“朕老了,也累了,太子身体有恙,难堪重负,汝当勉励之!”
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传遍了御和殿的每一个角落。
“从今往后,晋王之意,便是朕意!晋王之令,便是朕令!若有不从者……”
“——以逆贼同党论处!”
那一刻,满朝文武,再无一人敢有异议,齐齐跪倒,山呼海啸。
“臣等,遵旨!”
李景手握着那枚沉甸甸的虎符,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冰凉触感与万钧重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帝国未来的命运,已经与他,再也无法分割。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辽东。
一座被后津铁骑占领的城池之内,寒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
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又断了一臂的刘莽,正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听着探子带回来的、关于西京城那场惊天政变的密报。
他的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愈发可怖。
然而,听完探子的禀报,他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愤怒与惊慌,反而……缓缓地,笑了。
那笑声,起初还很压抑,但很快,便化作震彻整个大帐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来议事的后津大汗,以及帐内的几名心腹将领,都被他这反常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将军......那伪齐王可是我们在京城最大的棋子,如今他满门被诛,我等岂不是元气大伤?您……为何发笑?”一名心腹不解地问道。
刘莽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扫视着众人,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智珠在握的光芒。
“元气大伤?不,不,不……”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大帐的一角,猛地掀开了一块巨大的油布。
油布之下,赫然露出了十几门通体乌黑、造型狰狞的金属管状物!
那黑洞洞的炮口,在火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你们以为,那个假货,是我最大的底牌吗?”
刘莽伸出独臂,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病态的姿态,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炮身。
“错,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他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滔天的野心与杀意。
“李晟!李景!以为吃我几个棋子,就赢了这盘棋吗?你们还在用刀剑和阴谋来争夺天下……”
“——而我,已经制造出了,足以……改变时代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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