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中，明德帝依旧沉浸在沉思里，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
慕雨柔见状，向前迈出一步，身姿笔直，声音清朗且急切地提醒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明德帝的心弦上。
明德帝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慕雨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带着帝王的威严：“你倒是说说，如今这局面，如何能断？”
慕雨柔微微屈膝行礼，神情镇定自若，侃侃而谈：“陛下，想要两全其美，那是不可能的！能保证琅琊王萧若风不死，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已经将局势看透。
明德帝冷哼一声，双手抱臂：“你说要废了若风，又不让他死，这琅琊王势力庞大，若风若还活着，难保不会再生事端。”
慕雨柔抬起头，目光坚定：“陛下，其实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萧若风死了，他身后的势力自然就瓦解了。但琅琊王萧若风确实不失为一个帅才。北离如今将军众多，先锋也不缺，然而能够统筹全局、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却少之又少。萧若风在北离已经是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批人了。他享受了北离百姓多年的供奉，如今正是要物尽其用的时候。”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废了他，让他失去权力，再扶持一个听话的人上位，既能削弱琅琊王一脉的势力，又能让他为北离继续效力，这才是当下的上上之策。”
明德帝听着慕雨柔的话，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他知道慕雨柔所言不虚，萧若风的才能在北离军中是不可多得的。
可琅琊王一脉的势力让他始终心存忌惮，这其中的利弊得失，实在难以抉择。
“陛下，时间紧迫，容不得再犹豫了。”
慕雨柔见明德帝仍在迟疑，再次提醒道，眼神中满是恳切。
殿中静谧无声，只有殿外的风声偶尔透过窗棂传来。
明德帝微微靠在椅子上，眼神中虽还带着一丝犹豫，但语气中已透露出一丝松动，缓缓开口道：“说说看，你打算用什么理由废了若风？”
很显然，他已经在心底认同了废琅琊王这个办法。
慕雨柔眸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地说道：“目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把柄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明德帝的胃口。
明德帝微微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哦？是什么？”
慕雨柔挺直脊背，声音清脆且坚定：“结党营私！”
这四个字一出口，明德帝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一道光照进了他心中那片纠结的迷雾。
他表面上神色未变，但微微握紧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其实，作为帝王，他又何尝没察觉到萧若风如今的行为有结党营私之嫌呢，慕雨柔的话简直就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推开的门。
然而，明德帝终究是帝王，不会轻易直接表明自己认同这个说法。
他轻咳一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故作镇定道：“你倒是会找由头。”
慕雨柔心中明白帝王的心思，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不过，凭借琅琊王和陛下您多年的感情，或许，你们可以做一场戏。”
明德帝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如何做戏？”
慕雨柔微微欠身，有条不紊地说：“陛下您以结党营私之罪废了琅琊王，必然会引起朝堂震动。那些平日里心怀不轨、依附于琅琊王或者妄图在朝堂生事的人，必定会有所动作。陛下您就可以借此机会，将他们一一揪出来，清理一下朝堂，还北离一个清静。”
明德帝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这场戏该如何去演，如何才能达到清理朝堂、稳固皇权的目的。
而慕雨柔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帝王的最终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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