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大概比白天那只绿色的，更高一级。
南宫烬没去碰那颗血呼啦的晶核，朝倒下的丧尸走去，
蹲下身，盯着它慢慢失去颜色的瞳孔，
“果然没脑子，”
南宫烬歪着头，对它冷声道，
“我只忠于我自己，你们这种东西，也配跟我谈背叛！”
红色瞳孔失去最后一丝颜色，没了晶核，再次变成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南宫烬没直接将它绞碎，手指一点，这具尸体如他所想爬起来，
“把我的话带回去。”
话落，丧尸连身子都没转正，仿佛受到什么指引，顶着心脏处的血窟窿，直直朝外面去。
南宫烬看眼地上的晶核，想了想，拍张照片，和定位一起发给桑露，让她处理。
自己转身回家。
怕身上有味道，回家后洗澡换了衣服，把出门穿的那套全部扔垃圾桶。
坐回沈昭白出发前给他安置的位置，南宫烬有些发愣。
手机响了几下，打开，是桑露的消息，
问他为什么大晚上还在外面，如果不交代清楚就告诉沈昭白。
南宫烬哼一声，啪啪打字，
［你知道清除丧尸病毒需要我的心脏，但你没告诉沈昭白］
桑露：［……］
看这反应，好像是真的。
南宫烬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发消息，
［要我给沈昭白打个电话，我们三个一起聊聊吗？］
桑露：［不用，我已经睡着了］
……
心脏，他有这东西吗？
南宫烬低下头，一只手按在左胸，感受到清晰的跳动。
他有，自从觉醒，他就有了血肉，有了心跳。
可——
他现在不想死了。
沈昭白不会杀了他，
除了沈昭白，世界上也没人能杀得了他。
南宫烬愣神，脑子有片刻放空。
手机又响几声，是声称已经睡着的桑露，
［其实是你心脏里的晶核］
［晶核让你长出了心脏，让你能控制丧尸，毁掉晶核，丧尸病毒才会消失，
反之，你的晶核安全，丧尸病毒会一直存在］
消息停顿了几秒，又跳出两条，
［你记得吧，第一次见面我说你是大反派，
虽然你跟沈昭白在一起了，但你的设定并没变，
还是代表正方势力的对立面，你体内的晶核关系到反派存亡］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替你做决定］
南宫烬：［。］表示收到。
……
与此同时，
回家路上，在沈昭白的强势威逼下，小八颤颤巍巍说了跟桑露差不多的话。
沈昭白一心想快些结束末日，带南宫烬好好生活，
却没想到，末日结束的代价，是要南宫烬的命！
所以桑露才闭口不提，
小八一开始就遮遮掩掩只挑不重要的告诉他。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在哪儿吧？我想找它聊聊。”
【……】
见过找正派聊、找反派聊的，
没见过开口就点名凌驾世界规则之上的天道，要跟它聊的……
而且，沈昭白这句话没什么情绪，听起来淡淡的，
但小八总有种，他想把天道一只手捏死的错觉，
可能不是错觉，他真能捏死。
【仙，仙尊，】
小八苦口婆心劝道，
【咱们对小世界来讲本就算闯入者，几次三番挑衅天道规则，你会遭反噬的】
“我向来宽容，”沈昭白眸光不带温度，“但它想要阿烬的命。”
那就不用商量。
小八急得直挠头，小脑袋上的毛被自己揪成鸡窝，一声不吭扒资料。
【找到了！】
小八圆溜溜绿豆大小的眼睛亮起来，仿佛看见了生的希望，
【据资料显示，南宫烬失去晶核并不会死，只会变成普通人，恢复出厂设置。】
小八说的很委婉，
南宫烬是游戏角色，恢复出厂设置，那就是忘记这个世界的一切，再次成为不识五感的游戏boss。
沈昭白听得明白，鼻息呼出一道气，冷哼一声，
周身的冷然跟之前比有过之无不及。
小八瞅着面板继续劝他，
【只要仙尊跟桑露合作，
用你们的异能，完全可以在不伤性命的前提下取出晶核，
就像，做一个心脏手术，南宫烬绝不会死。】
“不会死……”
说的好像，南宫烬本就该死一样，只要不死，就算恩赐？
还让沈昭白亲自动手，在他心脏里挖出个洞？
“在此之前，不如我先把天捅个窟窿，天道应该会出来吧？”
【……】
怎么办？
感觉仙尊油盐不进，思想很危险……
*
沈昭白回到家将近十一点，
卧室电视机还在响，
南宫烬仍在他出门时的位置，闭眼歪在床头，半长的头发软塌塌垂着，遮住他大半额头，
身上只穿单薄的睡衣，被子一直拉到肩膀，把自己裹成一团，
沈昭白差点儿直接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最终，残存的理智唤醒他，
在外面几个小时，还离丧尸群那么近，身上肯定有味道，
沈昭白深深看他几眼，退出卧房，去楼下卫生间洗漱。
再回来进门，沈昭白不作停留地上床，
带着刚洗过澡的热气搂住南宫烬，亲他，直到把人亲醒。
南宫烬睁眼，见他衣服都换好了，嘟囔一句，“你回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亲我？”
看他这样子，肯定回来有一会儿了。
“我等你那么久……”南宫烬为自己打抱不平。
“现在补回来，”
沈昭白总能趁南宫烬不注意，悄无声息地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沿着南宫烬的眉眼、下颌，再到脖子、锁骨，一处不落地亲吻，
这个时候，南宫烬总会勾着他的脖子，学着沈昭白，把他对自己做的事还回去。
“你怎么这么乖……”
沈昭白长呼一口气，带着满足的喟叹。
他怀里的南宫烬，连头发丝都是乖顺的，
对他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好像沈昭白，就是南宫烬的全世界。
沈昭白的心鼓鼓胀胀满是热意，全因为怀里的人，
滚烫的心脏，喷溅出的血也是热的，输送到全身，连眼尾也因细小的血丝染上热气。
“要……”南宫烬跨上沈昭白的腰，声音发颤，“沈昭白，我只有你。”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两个世界里，
南宫烬曾拥有过的、能切切实实抓住的，只有一个沈昭白。
他想抓紧一点，永远不放手。
“我爱你，阿烬，”
沈昭白的声音可以穿透皮肉，直直打在南宫烬的心脏，让血肉缩颤，
“我会一直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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