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打在草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冷轩的身影刚消失在西北角的夜色里,苏牧辰就把众人往土坡下拽了拽,压低声音:“刚看了暗哨的规律,每炷香会低头擦一次望远镜,有两息的盲区。萧战,你跟沈岩去东边的蛮族营帐,用巨斧砸帐篷、扔烟雾弹,越闹越大越好,把围墙外的守卫引过去;林箭,你在土坡上放冷箭,专射火把,制造混乱;赵医,你在这守着活口,顺便接应我们;我跟李队、冷轩汇合,潜进粮仓烧火油库!”
“好!砸帐篷老子最拿手!” 萧战眼睛一亮,攥着巨斧就想冲,被苏牧辰一把拉住:“别硬拼!引走守卫就撤,东边营帐有二十多个蛮族,你俩撑不住,记得用烟雾弹掩护!”
沈岩咽了口唾沫,握紧腰间的短刀:“凡哥,我、我会保护好萧大哥的!” 李一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有事发信号弹,我们会接应你。”
两队分头行动。萧战和沈岩猫着腰往东边营帐摸,夜色里,蛮族的帐篷像一个个黑色的馒头,零星亮着灯。萧战选了个最大的帐篷,憋足力气,巨斧朝着帐篷杆劈去 ——“哐当!” 碗口粗的木杆应声断裂,帐篷 “哗啦” 一声塌下来,里面传来蛮族士兵的惨叫:“谁他妈找死!”
“是老子!” 萧战跳出来,一拳砸在刚钻出来的蛮族脸上,把人打得鼻血直流。沈岩赶紧扔出烟雾弹,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周围的帐篷里全是动静,蛮族士兵拎着刀骂骂咧咧地冲出来,却被烟雾挡得看不见人。
“这边!蛮子爷爷在这!” 萧战故意往围墙方向跑,手里的巨斧时不时劈倒个帐篷,动静越闹越大。围墙上的弓弩手听到声响,纷纷转头往东边看,几个守卫也忍不住跑过去帮忙,原本密集的防御,瞬间空出了西北角的缺口。
“成了!” 土坡上的林箭立刻搭箭,“咻” 的一声射向围墙上的火把 —— 火把 “噗” 地熄灭,周围瞬间暗了不少,暗哨塔楼里的蛮族赶紧低头换火把,正好露出两息的盲区。
“走!” 李一凡和苏牧辰趁机冲出去,往西北角跑。刚到围墙下,就看到冷轩蹲在阴影里,手里举着根细针,对着他们比了个 “oK”—— 塔楼里的暗哨已经被他用细针扎晕,没发出一点声音。
“接口处松动,能撬开!” 冷轩指着围墙的铁皮接口,雨水把接口处的泥土冲松了,露出一道缝隙。李一凡蹲下来,体内混沌气血悄悄运转,皮肤下的金色纹路隐隐发亮,他握住铁皮边缘,猛地发力 ——“嘎吱!” 铁皮被硬生生掰开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声音被雨声盖得严严实实。
三人依次钻进去,里面是条窄窄的通道,直通粮仓内部。通道两侧堆着些杂物,偶尔能听到守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冷轩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窄刃刀贴着腿侧,遇到转角就先探出头,确认安全再往前走。
“前面就是火油库!” 苏牧辰指着通道尽头的小木屋,木屋上挂着个 “油” 字的木牌,门口守着两个蛮族士兵,正靠在墙上打盹。
冷轩摸出两根细针,屈指一弹 ——“咻咻” 两声,细针精准扎在两个士兵的脖子上,他们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三人冲过去,李一凡用噬魂枪挑开木屋门,里面果然堆着十几个油桶,桶口飘着淡淡的火油味。
“火折子!快!” 苏牧辰掏出防水的火折子,吹亮后递给冷轩。冷轩接过,先往油桶上泼了点漏出来的火油,再把火折子扔上去 ——“呼!” 火焰瞬间窜起,舔舐着油桶,发出 “噼啪” 的声响。
“走!油桶要炸了!” 李一凡拉着两人往外跑。刚跑出通道,就听到身后 “轰隆” 一声 —— 油桶炸了,火油像瀑布似的流出来,顺着地面往粮囤蔓延。粮囤里堆的全是干草和粮食,遇火就燃,很快就有粮囤 “轰” 地烧起来,黑烟滚滚,直冲夜空。
“火!粮仓着火了!” 围墙上的弓弩手终于发现不对,尖叫着往西北角跑。东边的萧战和沈岩也看到了冲天大火,知道任务成了,赶紧往回撤 —— 沈岩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却跑得比谁都快,萧战在后面掩护,时不时回头一拳砸倒追来的蛮族。
“撤!往密道走!” 苏牧辰掏出地图,指着后山的方向。李一凡抬头看了眼大火,粮囤已经烧得噼啪作响,火光照亮了半边天,蛮族士兵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喊叫声、哭骂声、还有警报的铜钟声 “当当” 响个不停,远处甚至传来了马蹄声 —— 大批敌军正在往这边赶!
“凡哥!这边!” 沈岩和萧战跑回来了,沈岩的衣服被烟熏得发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赵医赶紧拿出止血药,往他伤口上撒:“别愣着!快撤!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林箭也跑过来,背上的箭囊空了一半:“后面来了至少一百个蛮族,还有骑兵!再不走就被围了!”
李一凡站在粮仓边缘,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原本坚固高耸的粮仓此刻已完全陷入火海,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翻腾,像一头咆哮的巨兽吞噬着一切。火油顺着地面流淌,在四周蔓延成一片片燃烧的河流,所到之处草木尽焚,连空气都被炙烤得扭曲变形。他知道,这把火一旦点燃,蛮族赖以生存的粮草储备将彻底化为灰烬,他们的后勤命脉已被斩断。然而此刻,胜利的代价似乎正以生命为单位迅速逼近。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噬魂枪,那杆通体漆黑、仿佛由深渊凝结而成的长枪微微震颤,如同感应到了主人体内澎湃的战意。枪尖上缭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混沌气血与灵魂之力交融的象征,也是他多年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杀伐之器。没有时间停留,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他猛然转身,朝着密道的方向疾步奔去,声音低沉却充满决绝:“走!所有人按原定撤退路线撤离!不要恋战!”
话音未落,队伍刚向前奔出不过十余步,前方黑暗中骤然传来一阵粗犷狂野的吼叫,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杂乱的脚步。“别让他们跑了!守将大人有令,活捉为首者!一个都不能放走!” 那声音如雷贯耳,带着蛮族特有的嘶哑与凶狠,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前方狭窄的山道岔口处,火光映照下突然涌出数十名蛮族士兵。他们身披粗糙兽皮铠甲,手持弯刀与重斧,脸上涂满战纹,眼神凶狠如狼,整齐列阵堵住了通往密道的唯一通路。这些人显然是早有埋伏,训练有素,行动迅捷,根本不给这支小队丝毫喘息之机。
更令人绝望的是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沉重、密集、节奏分明,踏在干裂的地面上引发阵阵微弱的震动,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那是骑兵正在快速逼近,而且数量不少,极可能是蛮族精锐铁骑。一旦被合围,四面受敌,想要突围几乎不可能。
“妈的!被包围了!” 萧战怒骂一声,满脸怒火地停下脚步,双手紧握那柄巨大无比的战斧,斧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他一步跨出队伍前方,用身体挡住同伴们的退路,声音坚定而悲壮:“凡哥,你们快走!密道就在眼前,我来断后!还能撑一会儿!”
“不行!” 李一凡厉声喝止,伸手一把将他拉回,“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就要一起活着出去!谁也不许留下!”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冷峻,直视前方层层叠叠的敌人,眼中没有半分退缩,只有燃烧的战意与冷静到极致的判断。他转头看向苏牧辰,语气急促但清晰:“密道还有多远?还能不能赶到?”
苏牧辰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冷汗,但他仍强作镇定,抬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一个隐没在岩壁阴影中的洞口:“就在那边!穿过那个山洞就是密道入口!最多还有五十步!可现在敌人封锁了路口,正面硬闯……伤亡必然惨重!”
此时,围墙上的大火仍在肆虐,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夜空,将整片战场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的面容都被映成赤红色,汗水与尘土混合在脸上,勾勒出一幅幅浴血奋战的图景。蛮族士兵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人数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一个逐渐收紧的包围圈。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冰冷的金属在火光下泛着森然寒光,宛如无数毒蛇吐信,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
赵医默默蹲下身子,将随身携带的药箱牢牢护在怀中,尽管双手因紧张而微微发抖,但他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可能有人倒下,而他是唯一能救人的医者。林箭则早已搭箭上弦,弓弦拉满如月,锐利的目光锁定前方最靠近的一名蛮族战士,只待一声令下便射出致命一箭。沈岩握紧短刀,指节发白,虽然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内心极度恐惧,但他依然咬牙挺立,不愿成为队伍的累赘。
李一凡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睁开。那一瞬间,他的双瞳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体内的混沌气血开始疯狂运转,经脉之中如同江河奔涌,力量自丹田爆发而出,贯通四肢百骸。噬魂枪感应到主人的气息变化,枪身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一圈圈幽暗的黑色纹路,浓郁的黑气缠绕其上,如同怨灵哀嚎,令人心神震荡。
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犹豫只会带来死亡,迟疑就意味着全军覆没。哪怕前方是千军万马,哪怕密道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他也必须撕开一条血路!
“冲!” 李一凡怒吼一声,声如惊雷炸裂夜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出。噬魂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取最前方一名蛮族士兵的胸膛。“噗嗤” 一声闷响,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对方铠甲,刺入心脏。那人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黑色血液,顺着枪杆蜿蜒流下,在跳跃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而恐怖。
刹那间,战斗全面爆发。刀光剑影在黑夜中交错飞舞,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萧战怒吼着挥动巨斧,横扫一片,两名蛮族士兵当场被劈飞出去;林箭连发三箭,箭无虚发,接连放倒三个敌人;沈岩咬牙迎敌,短刀格挡反击,虽险象环生却未曾退却。赵医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观察战局,随时准备救治伤员。
然而敌众我寡,蛮族源源不断地增援,包围圈越缩越小。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火光中已隐约可见骑兵的身影。那不是普通的巡逻队,而是装备精良、训练严苛的蛮族重骑,一旦抵达,这场战斗的结果将毫无悬念。
李一凡一边战斗一边扫视四周,心中飞速计算着突围的可能性。五十步的距离看似很短,但在重重围困之下,每一步都需以鲜血铺就。他明白,任务虽然完成——粮仓已毁,战略目标达成——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们的生死,此刻正悬于一线之间,掌握在命运与意志的博弈之中。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只要还能挥动噬魂枪,就能为兄弟们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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