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红着眼眶，声音压抑着哭腔，“你们以为我不想带爷爷去医院吗？没有钱，医院根本不收！
爷爷这几天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之前偷的那两块钱，都买了消炎药，可吃了还是没什么用……”
床上的老人费力地掀开眼皮，虚弱地问：“小歌……是、是在和谁说话呢？”
秦歌转头看向白婉婉和小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爷爷，他们……他们是……”
小赵走到床边，“老人家，我们是小歌的朋友。您病得重，我们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他背对着床沿蹲下身，“来，把你爷爷扶到我背上来。”
“可、可我们没钱。”
“我有！”
“我有钱！”
白婉婉和小赵异口同声说。
秦歌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们……愿意出钱给我爷爷治病？”
白婉婉帮忙把老人扶到小赵的背上，没好气地白了秦歌一眼，“想什么呢？是借！这钱是借给你的，要还的！”
秦歌连连点头，用力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是的是的！借的！我会还的！我一定想办法还上！谢谢！谢谢你们！”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几乎要当场给他们两人跪下磕头。
到了医院，挂急诊。
巧的是，接待他们的医生，竟然是上次给乔巧诊治的那位。
医生看着白婉婉和小赵，上下打量了他们许久，斟酌着用词开口，“你们……是什么民间爱心组织吗？专门在街上救助困难群众的那种？”
白婉婉也反应过来了，这缘分，真是巧得让人哭笑不得。
顺着医生的话，半开玩笑地缓和气氛，“是啊医生，您猜对了。我们组织叫‘医拉客’，就是专门在街上给你们医院拉客人，吃点回扣。”
医生被这新奇的说法逗笑，摇摇头，赶紧安排老人去检查了。
小赵陪着白婉婉去缴费窗口，他从自己兜里掏出钱，“嫂子，这医药费，我来出吧。本来也是我坚持要救人的，哪能让你破费？”
“不用，这钱我来出。性质不一样。”
她压低了些声音，“这么一大笔钱，你给他钱，在他心里可能是施舍。而我，是借钱，是交易。我后面……可能还真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小赵似懂非懂，见白婉婉坚持，便没再争抢。
白婉婉拿着缴费单走进病房，秦歌就跪倒在她面前，“砰砰砰”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恩人！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爷爷！我秦歌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绝不含糊！”
白婉婉被他这阵仗弄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把他拉起来，“行了行了，快起来。上刀山下火海就不必了，你以后给我干活还债就是。”
“好！我什么活都能干！”秦歌用力点头。
白婉婉把缴费单递给他，“我给你爷爷交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和押金。等你爷爷情况稳定出院后，你就来河西村找我，我叫白婉婉。”
她指了指旁边的小赵，“这位小赵哥哥是军人，他已经知道你们住哪儿了。你要是到时候不来找我，他会直接把你送去公安局，明白吗？”
“嗯！河西村，白婉婉，我记住了！恩人你放心，等我爷爷一出院，我安顿好他，马上就去找你！”
他长这么大，和爷爷相依为命，受尽白眼和冷遇，没有人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
白婉婉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一两岁，可对他来说，是无尽黑暗里骤然照进的一束光，不仅救了爷爷的命，让他看到了希望，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临走时，小赵又掏出几块钱塞给秦歌，“这钱你拿着，给自己和你爷爷买点吃的。等你爷爷好了，跟着我嫂子好好干，堂堂正正赚钱，别再动那些歪心思了，听到没？”
秦歌接过那带着体温的纸币，眼眶再次湿润了，鼻尖发酸，“听到了！谢谢赵哥！！”
白婉婉看着他这副样子，板起脸，挥挥手，“行了，别哭了，男子汉大屁股，娘们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我们走了，照顾好你爷爷。”
秦歌：“？”
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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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耽搁，白婉婉紧赶慢赶，终于在学校午休结束前，赶到了陆沉星就读的中学。
穿着颜色朴素衣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校外的小吃摊走回来，说笑声、打闹声给校园门口增添了不少生气。
白婉婉猜测，以陆沉星那节省的性子，大概率只舍得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
这个点应该已经回到了教室。
她走到门卫室窗口，“同志你好，我找高二（3）班的陆沉星，麻烦您帮我通知一下可以吗？”
保安大叔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好，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在拿起桌上的小本子上记下来访信息，然后走进学校叫人去了。
“哟，这位同学，找谁啊？面生得很，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白婉婉扭头，看见三四个吊儿郎当的男生，正勾肩搭背地站在不远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
他们见白婉婉面孔陌生，长得又清秀白皙，互相挤眉弄眼一番，推搡着走了过来。
为首那个黑壮些的，学着电影里二流子做派，吹了个不成调的口哨，旁边几个发出一阵哄笑。
白婉婉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搭。
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件鹅黄色的圆领毛衣，确实挺像女学生的打扮。
看在他们无形中夸自己年轻的份上，她不想多生事端，只是冷淡地回了句，“我找陆沉星。”
“找我们陆哥？巧了这不是？”旁边一个瘦高个儿歪着往前凑了小半步，“我们陆哥可是大忙人，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是他什么人啊？”
说着，还想再凑近些。
陆沉星正琢磨着到底是谁要找自己，一出门就看到他那几个不着调的小弟，正围着一个姑娘嬉皮笑脸。
他加快了步子，等眯眼看清那姑娘的侧脸——
陆沉星：Σ(°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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