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刁难如同附骨之疽，缠得韩烨与张记铁铺喘不过气。矿石铺的掌柜见了他便摇头，说最好的赤铁矿刚被“大客户”订走，递过来的尽是些夹杂着石砾的废料；聚灵阵盘店的伙计收了他的工具，嘴上应着“三天就能修好”，过了五天去问，却推说“阵盘核心坏了，得等新零件”；就连铁器街的熟客，也渐渐来得少了，有相熟的主顾私下告诉张猛：“听说赵家放了话，说跟你这铺子打交道，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张猛嘴上骂着“赵家这群狗东西”，背地里却悄悄托人去别家铺子换材料，哪怕多花三成价钱，也想让韩烨能顺利完成手里的订单。韩烨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张记铁铺迟早要被拖垮。
这日傍晚，韩烨刚收摊回铁铺，准备研究新的灵文组合，一个穿着青衫的小厮突然找上门来，对着他拱手道：“请问是‘烨工坊’的韩先生吗？我家主人有请。”
韩烨挑眉：“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是秦氏材料行的秦峰管事，”小厮恭敬道，“他在城南的‘清风茶馆’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秦家？”韩烨愣了一下。他与秦家的交集，仅限于清风镇那次不太愉快的“拉拢”，之后便再无联系。如今赵家步步紧逼，秦家突然派人来请，是何用意？
张猛在一旁听着，凑过来低声道：“秦家在岚风城的势力虽不如赵家根深蒂固，但也算是三大世家之一，尤其是他们的材料生意，几乎垄断了城南一半的矿石交易。秦峰这小子我听说过，是秦家这代最有出息的年轻人，为人倒还算公道。”他顿了顿，“去看看吧，或许是个转机。”
韩烨点头，嘱咐张猛看好铺子，跟着小厮往清风茶馆走去。
茶馆里人不多，临窗的位置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白衣折扇，面容俊朗，正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见韩烨进来，他放下茶壶，起身笑道：“韩兄，久仰。”
此人正是秦峰，气灵境八品的修为，气息沉稳，眼神清澈，与赵坤的倨傲截然不同。
“秦管事找我，不知有何见教？”韩烨开门见山。
秦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韩兄不必拘谨，我今日是以私人身份见你。”他呷了口茶，缓缓道，“赵家最近对你做的事，我都听说了。”
韩烨端起茶杯，指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赵坤那人，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秦峰轻笑一声，“他以为靠着赵家的名头，就能把所有有潜力的器师都捆在他们赵家的战车上，却不知这样只会让更多人反感。”他话锋一转，“韩兄的炼器手艺，连青云宗的执事都赞不绝口，留在散市实在屈才。”
韩烨抬眼：“秦管事想说什么？”
“我秦家愿意与韩兄合作，”秦峰直视着他，语气诚恳，“你需要的矿石、融灵水、阵盘等材料，秦氏材料行按成本价供应，分文不加。你炼制的灵器，我们秦家包销一半，价格按市价上浮一成。”
这个条件太过优厚，韩烨反而有些警惕：“秦家为何要帮我？”
“很简单，互利共赢，”秦峰坦然道，“我清风镇的族人跟我提过你，说你在猎虎村时，就能凭伪灵根的资质闹出动静，连我们秦家的护卫都对你另眼相看。如今见了你的灵器，更是确信你是个人才。”他放下折扇，“赵家想垄断器师巷的生意，我们秦家不答应。扶持像韩兄这样有本事的散修，既能打破赵家的垄断，也能让秦家的材料生意更红火，何乐而不为？”
韩烨沉默片刻。他知道，秦家此举未必全是出于“惜才”，更多的是为了与赵家抗衡。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合作可以，”韩烨抬眼，目光坚定，“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保留自主售卖权，秦家包销的那一半，我有权选择供应哪些灵器。”他不想被完全绑死，“烨工坊”才刚起步，需要积累自己的客户和名声。
秦峰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抚掌笑道：“韩兄果然有主见，我答应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秦”字的玉佩，“拿着这个去秦氏材料行，报我的名字，就能按成本价拿货。这是我的传讯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韩烨接过玉佩和传讯符，玉佩触手温润，隐隐有灵气波动，显然是块低阶灵玉。他起身拱手：“多谢秦管事。”
“不必客气，”秦峰也站起身，“期待与韩兄的合作。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赵家要是再敢刁难，你尽管告诉我，秦氏材料行的护卫，虽比不上赵家的私兵，却也不是摆设。”
离开茶馆时，夕阳正将街道染成金红色。韩烨握着那块秦字玉佩，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他知道，与秦家合作，意味着彻底站到了赵家的对立面，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破局之路。
回到张记铁铺，韩烨将此事告诉张猛。张猛听完，连拍大腿：“好！秦家肯帮你，这下赵家那些狗东西该收敛了！”他看着韩烨，眼神欣慰，“小韩，你这路走对了。在岚风城，光靠自己硬拼不行，得找个靠山，秦家就是个好选择。”
韩烨点头，心中却很清楚，所谓的“靠山”，终究只是互相利用。想要真正站稳脚跟，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他握紧了拳头，目光投向窗外器师巷的方向——那里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喜欢荒破天穹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荒破天穹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