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紫云阁后山的薄雾，在布满碎石的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韩烨背着一个空藤筐，手里握着半截从废弃炼器房找到的铁凿，步伐沉稳地走在前面。凌玥提着一盏灵光微弱的引路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抬头打量四周——这里是阁中弟子极少踏足的古战场遗迹边缘，据说还残留着上古修士的战气，寻常仙灵境修士靠近都会心神不宁。
“韩大哥，前面就是遗迹范围了。”凌玥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引路灯的光芒在那里明显黯淡了几分，“我只敢在这外围等你，里面的煞气太重，我扛不住。”
韩烨点点头，目光扫过那片黑土地。地表龟裂如蛛网，裸露的岩石泛着暗沉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即使过去万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当年大战的惨烈。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炼体血脉在微微躁动，似乎在回应着这片土地上残留的战魂气息。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韩烨将藤筐递给凌玥，独自朝着遗迹深处走去。他今天的目标很明确——寻找能用于炼制仙界灵器的基础材料。墨长老说过，古战场遗迹中常能捡到修士陨落时遗落的兵器碎片，那些碎片久经灵力淬炼，比寻常矿石更适合炼器。
踏入遗迹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韩烨运转《九转玄功》，将炼体之力遍布全身，这才感觉舒服了些。他弯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碎石，入手冰凉，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隐约能看到残留的灵力波动——这是一块普通的仙界岩石，却比下界的玄铁还要坚硬几分。
“果然不同。”韩烨低声自语，将碎石扔回地面。他继续深入，目光在断壁残垣间仔细搜索。越是往里走，地面的兵器碎片就越多，有断裂的剑刃，有破损的甲片，甚至还有几枚暗淡无光的储物袋残骸——但里面的东西早已在岁月侵蚀中化为飞灰。
半个时辰后，韩烨在一处坍塌的祭坛遗址前停下了脚步。祭坛的基石上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中央的凹槽里，静静躺着几块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却依旧散发着隐隐的锋芒。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用铁凿轻轻敲掉金属表面的尘土。黑色金属露出真容，通体乌黑，却泛着暗银色的光泽，断面处能看到细密如发丝的纹路，用铁凿敲击时，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不似凡铁。
“这是……玄铁精？”韩烨的呼吸微微急促。他在《天工造物录》的残卷中见过记载，玄铁精是仙界最基础的炼器材料之一，由普通玄铁在浓郁灵气中沉淀万年而成，硬度是下界玄铁的十倍，且能更好地承载灵文。
他小心翼翼地将四块玄铁精全部捡起，掂量了一下，每块都有十余斤重，足够炼制几柄低阶灵器了。就在他准备将玄铁精收入藤筐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祭坛角落还有一块与众不同的碎片——那碎片只有巴掌大小，呈暗金色，表面缠绕着淡淡的灵光，像是某种高阶兵器的残骸。
韩烨走过去捡起碎片，指尖刚触碰到它，碎片突然微微一颤，一股微弱的火焰气息从里面传来。他心中惊讶，这碎片竟还残留着器灵的余温，显然当年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
“暂且收着，或许有用。”韩烨将暗金色碎片与玄铁精放在一起，转身朝着遗迹外围走去。此时阳光已升至半空，古战场的煞气在阳光下淡了许多，他能看到凌玥正踮着脚尖朝里面张望，引路灯在她手中来回晃动，像一颗跳动的星辰。
“韩大哥，找到东西了吗？”看到韩烨的身影，凌玥立刻迎了上来，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玄铁精上，眼睛瞬间亮了，“这是玄铁精！我在坊市见过，一小块就要半枚下品仙石呢！”
韩烨笑了笑，将玄铁精和暗金色碎片放进藤筐：“运气不错，找到了几块。有了这些，应该能试着炼制像样的灵器了。”
凌玥凑近藤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玄铁精，又好奇地拿起那块暗金色碎片：“这碎片好奇怪，摸起来暖暖的……”话音未落，碎片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吓得她赶紧松手。
韩烨将碎片收好，解释道：“应该是上古修士的兵器残骸，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灵力。我们先回去吧，尽早动手炼制。”
两人沿着小径返回紫云阁，藤筐里的玄铁精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泽。韩烨走在前面，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来自古战场的材料中，仿佛还残留着不屈的战意——而这份战意，正与他心中想要变强的渴望，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他知道，有了这些玄铁精，他在仙界的炼器之路，终于可以真正起步了。而这，仅仅是他在仙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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