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殇迎着风走过去，祁宗铭把烟灭了帮他打开车门，然后眼神满含警告的扫了一眼赵宸。
李落殇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他抱着的花祁宗铭眼睛都快蹦出火了，他没有说话直接把人塞进车里，弯腰帮他系安全带，这花实在是碍眼想抢来丢了，但这是茉莉花，他犹豫了。“他送你的？”
“呃……嗯，我想回去丢掉的。”李落殇说。
祁宗铭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用力关上车门，然后把车开走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刚才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亲昵得那么刺眼，心里就泛起阵阵痛麻，车开出二里地了才冷笑道：“冷了我这么久，我每天哄着你求着你，刚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个惊喜？”
李落殇被突然提快的车速吓到，“你冷静点，什么惊喜不惊喜的，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刚到那应该是昨天的机票。
从别墅区出来要经过一段盘山公路，公路的右侧是碧蓝的大海，如果开得慢点，打开车窗吹着海风这会是一段很浪漫的路程。
“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祁宗铭松点油门猛打一把方向盘，李落殇被惯性甩撞到车窗上，“你再晚出来几分钟我他妈就要忍不住进去捉奸了。”
“你说什么？”李落殇扭头看着祁宗铭，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的花都快被捏断了，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其实说完祁宗铭就后悔了，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话到嘴边就脱口而出，“不是吗？吃西餐，还跟他回家，还他妈送你茉莉，他为什么会知道你喜欢茉莉？他也知道你前男友的事？这些事我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你吼什么？开慢点”，李落殇的心骤然一痛，祁宗铭什么时候这样凶过他，以前就算是声音大说的话也是不让他离开之类的，“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
“干什么呀？一回来就吵架”，打开车窗猛地把花甩出去，然后车窗也不关就这么歪头看着外面。
祁宗铭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是我想吵架吗？他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吗？是你跟别人的男人去约会，还跟别的男人回家！”
迟迟没有等到解释，祁宗铭扭头一看整个人仿佛都被彻底点燃了，李落殇竟然睡着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默默把车窗关上，风太大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把车停在楼下，他一会还要回医院，下了飞机就给李落殇打电话，不出意外的没接，也没在家，很想见他就打开定位看他在哪。
李落殇坐着睡不太舒服，眉头皱着，呼吸平稳，夕阳光照在脸上，鼻梁左边的痣若隐若现。
看着熟睡的人，祁宗铭有火没处发，下车准备把人抱上楼，解安全带的时候李落殇双手自然而然地圈住他脖子。
“醒了？”祁宗铭低头，看见李落殇用那刚睡醒十分魅惑的眸子看着他，心里的燥火熄了大半。
“嗯”，李落殇舔了舔嘴唇，暧昧地说：“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长肉吗？”
祁宗铭脸色没有那么僵硬了，还气什么，这还谁气得起来，没有得到想要的解释，他还是故作冷漠地退后，“醒了就自己上去，我还有事。”
李落殇都迈出去半条腿了，又缩了回来，“什么事？我跟你去。”
“不用，回去吃饭吧”，祁宗铭说着回到驾驶室，没有启动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方，眼睛看着前面。
李落殇沉默片刻，开门下车，他看着祁宗铭，“晚上回来吗？”
“不知道”，说完祁宗铭直接开车走了。
一个人被丢在黑暗里久了，活得枯燥乏味，遇到光的那瞬间世界被点亮，得到救赎长出血肉，他开始真的有情绪，有脾气。
“是累了吗？”出神地看着车驶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车尾，然后走到垃圾桶旁点了支烟抽。
失去阳光的树会腐烂，挖掉根的李落殇亦是。
祁宗铭去荷兰的那天夜里，李落殇睡不着起来想出去转转，却无意听到林阿姨他们在书房争吵。
“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们当年不照样结婚了吗？”是林阿姨的声音。
祁叔：“我们能结婚是因为你家和我家的利益，是因为你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哥哥，因为我们两家的产业已经密不可分。因为我们是异性恋，是阴阳结合。我当然没意见，他想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你去问问妈，老太太她同意吗？”
“你以为妈是同意了吗？错了，她是在等，等祁宗铭做选择，她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她是逼祁宗铭选择让那个孩子只能做他的情人还是他自己妥协要个孩子。”
“爱在家族权力面前他没得选，我们这种家庭就只能薄情，最大的让步就是祁宗铭要个自己的孩子，接下来他们想怎么谈怎么谈。”
林阿姨崩溃哭泣，“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自己疯了就算了也要拉着我儿子一起。祁镇南，你看看你儿子，从小就被逼着学那么多他不爱的东西，长大了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选择。”
***
奶奶是肿瘤再生转化成恶性，加上高血压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年纪大了还高血压专家不建议马上手术。
因为脑供血不足头晕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头部，刘婶送来医院才检查出来的肿瘤转恶性了。
奶奶六点多醒来一次，祁宗铭一直陪着直到奶奶睡着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李落殇早就睡了，贺志和清浅在书房打游戏，祁宗铭换好鞋回房间。
李落殇侧躺着，脸枕着一只手，吃了安眠药的，睡得熟。
祁宗铭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指描绘他的鼻梁，然后在唇上停留，“怎么这么会气人？还睡得这么香。”说完俯身在他脑门亲了一口。
他起来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李落殇熟悉地往他脖子上闻，嗅了两下，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祁宗铭笑了一下，再次准备起来去洗澡，李落殇眉毛皱的更深了，祁宗铭用手捏捏他的耳朵，“我去洗澡，身上都是医院消毒水味，你闻了不喜欢。”
好像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李落殇眉头慢慢地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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