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父皇继续纠结下去,结果可能是放过燕长倾,也可能是直接下令处死!
朱标还未听完燕长倾的《屠龙技》,岂能让父皇杀了他?!
为避免后者发生,朱标当即笑着替朱元璋开口道:
燕先生言重了,方才不过是父皇的玩笑话,还望先生莫要介怀。
说实话,也唯有朱标敢这么说,也唯有朱元璋能容忍。
若换作其他朝代的太子,胆敢代天子发言,甚至说天子的话是玩笑。
那这太子就得考虑:是立即起兵逼宫 ,还是当场自刎以证清白了?!
因为在天子眼中,太子此举分明是图谋不轨!!!
身为太子竟敢图谋不轨,罪该万死!
朕没有这样的儿子!!!
纵观古今,从未有哪对 与储君能像朱元璋和朱标这般君臣相得,父慈子孝。
历朝天子无不紧握权柄,对东宫太子百般提防。
太子若与重臣往来稍密,便疑其图谋不轨,欲夺君权!
轻则训斥,重则废储!
可朱元璋与朱标却截然不同——莫说结交重臣,满朝文武本就是东宫詹事府的班底。
这位太子行使的,分明是天子之权!
说朱标是影子皇帝亦不为过!
坊间戏言流传甚广:
若朱元璋听闻朱标欲 ,第一反应定是再拨数十万精兵。
再将最能征善战的武将、最足智多谋的文臣尽数派去辅佐。
剩余庸碌之辈自缚请降。
最后老朱亲自拟好禅位诏书,备妥合身龙袍,大开宫门扶着儿子登基!
虽是笑谈,却透着七分真。
这般父子情谊,倒与后世企业家父子相似——
当儿子对董事长父亲说:我想坐您的位置。
若见儿子确有才干,父亲多半爽快应允:明日董事会就交给你。
贪 位?
巴不得早点卸担子逍遥快活!
正因如此,即便朱标出言顶撞,朱元璋也只是轻哼作罢。
但若燕长倾在太子递过 后仍不知进退......
纵是奇才,朱元璋也容不得他再三挑衅。
见朱标眼色示意,燕长倾会心一笑:如此便好。
他深谙事不过三之理,未再纠缠凌迟之事。
敢问先生,可有良策根除藩王之患?!
朱棣从次席起身,向燕长倾恭敬行礼。
在他看来,既然燕长倾能洞悉宗室制度的弊端并提出对策,想必对藩王问题也定有良方。
此言一出,朱元璋与众皇子皆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向燕长倾。
确有良策。
燕长倾从容应答。
朱棣喜形于色,当即深施一礼:恳请先生赐教!
众皇子亦纷纷起身行礼:请先生指点迷津!
朱元璋虽未言语,眼中却闪烁着期待。
其实很简单——削夺藩王兵权。
正如《屠龙技》所言,权源于力。兵权在握,藩王才有染指其他权柄的可能,才会形成割据之势。
若只保留其荣华富贵,自可杜绝内乱之患。
不过...
燕长倾意味深长地看向朱棣:如此一来,藩王便再无力为朝廷戍边卫国了。
历史上朱棣正是如此行事!
他因削藩之事而起兵,登基后同样担忧其他藩王效仿自己 。
为杜绝藩王作乱的可能,朱棣借故彻底收缴了诸王的兵权。
作为补偿,他大幅提升藩王的其他待遇,甚至将宗室当作猪猡圈养,最终导致大明背负沉重的宗室供养负担。
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闻言顿时面色阴沉。
秦王朱樉忍不住拍案道:这不就是变相削藩吗?!
失去兵权的藩王与遭削何异?!
虽然他们身兼假太子身份,但本质上仍是藩王。
既然涉及藩王利益,自然要据理力争。
毕竟若最终不敌大哥朱标,至少还能保住藩王之位作为退路。
不错,正是削藩。
燕长倾坦然承认。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晋王朱棡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地质问。
他与朱樉想法相同——既要争夺太子之位,也要保留藩王身份作为保障。如此不论成败,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从西周至大唐,历经数千年光阴。
藩王之祸循环往复,从未断绝。
纵是周天子、汉高祖、晋武帝、唐玄宗这等雄主,尚且无法解决此患。
殿下何以认为微臣能想出万全之策?
若真有妙法,历代先贤早已施行,何须等到今日。
燕长倾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当然,他并非真无对策。即便古今未有良方,后世未必没有解决之道。只是时机未至——此刻即便提出,朱元璋未必采纳,诸王也未必遵从。
燕长倾决定暂时保持沉默,毕竟眼下大明藩王制度的隐患并不会立即显现。
只要朱元璋或朱标在位一日,藩王制度的潜在危机就不会爆发。
待到将来朱元璋、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诸位皇子不得不着手解决藩王制度隐患时,他再提出相应的对策也不迟。
届时,即便朱元璋与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人对他提出的方案有所不满,最终应当还是会采纳他的建议。
难道唯有削藩一途吗?!
朱棣凝视着燕长倾平静的面容,隐约察觉到对方或许有所保留。
以他对燕长倾才智的了解,即便无法提出两全其美的方案,至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皆是如此抉择。
面对朱棣质疑的目光,燕长倾从容不迫。
无论朱棣是否真的怀疑他另有良策,此刻他只坚持己见,并以汉文帝等人的做法作为佐证。
......
教室内一时陷入沉寂。朱元璋与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都在思索如何妥善解决藩王制度的隐患。
燕长倾则立于讲台,神情淡然,任凭众人思考,始终保持着无能为力的姿态。
坐在前排的周王朱橚忽然开口问道:燕先生半月前邀我们今日前来,可是另有要事?
先前燕长倾与朱元璋针锋相对,他不敢插话。如今关于藩王问题的争论暂告段落,朱橚才有机会询问。毕竟燕长倾当初的邀约,总不会只为与皇帝争执。
正低头饮茶的燕长倾闻言恍然,想起今日的主要安排并非与朱元璋辩论藩王制度。
多谢周王殿下提醒,险些忘了今日的要事。
燕长倾轻拍额头,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扫过朱元璋及其子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人:请陛下与诸位殿下移步后院。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出屋,径直朝后院田垄行去。众皇子不约而同望向朱元璋,等待圣意裁夺。
朱元璋鼻腔里哼出一声,既未首肯也未拒绝。朱标会意,搀起父皇笑道:父皇,咱们去瞧瞧。朱元璋便顺势起身,在太子搀扶下向前走去。朱樉、朱棡、朱棣等人见状纷纷跟上。
穿过前院不过数步,众人便见燕长倾卷袖蹲在丈余见方的田垄间,正掘土挖着什么。须臾间他刨出四个沾泥带土的土豆,三大一小,大的如拳,小的似卵。
去岁末在此试种了些土豆,燕长倾拎着土豆串走到众人跟前,眼下正是收获时节。想请诸位殿下搭把手。说着侧身让开,目光投向那片十五平见方的田垄。
你要我们皇子下田劳作?齐王朱榑瞪圆眼睛,手指在自身与田垄间来回指点,满脸不可置信。他生来锦衣玉食,何曾做过此等农事?纵是年长的朱标、朱樉等人幼时随帝后亲耕,那也是立国初年的旧事了。
朱标等人闻言亦是一怔。
让他们下地干农活,这种事即便不是头回听说,也绝对罕见。
朱元璋听闻燕长倾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声调陡然拔高:你竟敢让朕的皇子给你种地?!
,连他这个当爹的都舍不得使唤儿子们下田劳作。燕长倾倒好,张口就要皇子们当农夫,直气得朱元璋太阳穴突突直跳。
微臣教授诸位殿下《屠龙技》,勉强算得半师之谊。燕长倾目光扫过朱元璋与朱标等皇子,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先前未收束修,如今请殿下们帮忙收个庄稼,想来不算逾矩。
朱标最先回过神来,先是安抚住暴怒的父皇,而后温言道:先生所言极是。师者有事, 服其劳。这片田地可有需要特别注意之处?说着已挽起袖管准备下田。
对这位太子而言,农活并不陌生。每年春耕大典他都随朱元璋真刀 地下过地,宫里那方御田更是他们父子培养感情的所在。眼前这块七八步长、两步宽的田地,比起宫里的御田还要小些,七兄弟分工合作,个把时辰便能完工。
燕长倾暗自点头。朱标这般温润如玉的做派,说话时专注倾听的神态,无怪乎朝臣们赞其为仁君。比起朱元璋的雷霆手段,大臣们自然更愿侍奉这样的储君。
他将手中那串土疙瘩拎到朱标等人眼前晃了晃:要收的就是这个,叫作土豆。
“数量有限,你们用手挖吧,动作轻些,顺着藤蔓慢慢刨开,别伤到表皮。”
“等把所有土豆都挖出来后,最后连同藤蔓一起收走。”
朱标会意点头,随即招呼弟弟们下田。朱桢、朱榑虽不情愿,但见父皇未反对,大哥又带头下地,只得跟着下去。
......
后院田地里,太子朱标与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正忙着采收。朱元璋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望着儿子们劳作的身影。
看着皇子们或熟练或生疏的动作,朱元璋眼中浮现满意之色。他们无人抱怨,在他看来已属难得。毕竟皇子不必日日耕作,只要知晓农事艰辛,明白耕作之道,便算合格。
先前听闻让皇子下田时的怒意,不过是冲着燕长倾罢了。
正当朱元璋静观儿子们劳作时,燕长倾端着一盘醋溜土豆丝走来,未等准许便坐到对面。这般不敬之举他早已习以为常。
“尝尝我炒的土豆丝,味道尚可。”他将银筷摆在朱元璋面前,自己先夹了一筷。
咀嚼间,燕长倾眯起眼,这滋味与前世无异,让他恍然回到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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