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慧儿又是我妹妹，又是我弟妹，生孩子辛苦了，照顾她是应该的。”
孙娇娇也笑着附和：“就是，二哥这话就见外了。
咱们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家里条件比以前好点了，能帮衬的自然要帮衬。
二嫂好好养身子，把孩子带好，比啥都强。”
刘慧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腊肉放进嘴里，咸香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暖到了心里。
她又喝了一口鸡蛋汤，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见她开始吃，三人也出来吃饭了。
陈志远从锅里拿出窝窝头，陈玉梅也来摆碗筷。
一家人围着木桌坐定，陈志强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好吃！窝窝头真甜！”
刘萍夹了一筷子腊肉炒白菜放进嘴里，腊肉的醇香和白菜的爽脆融合在一起，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娇娇这手艺真好，比我强多了！”
孙娇娇咽下嘴里的腊肉，“大家喜欢就好。”
陈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夹了块腊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陈父没说话，但筷子却不停地往腊肉炒白菜里伸，一个窝窝头很快就下了肚。
陈母喝了口汤说：“娇娇啊，你这做饭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她越吃越满意，看着孙娇娇的眼神也越发柔和。
“以后老三在县城也有人照顾了，下班回来就有热饭热菜。”
孙娇娇脸一红，腼腆地说：“娘，我会好好做的。”
陈志远见大家吃得开心，放下筷子说：“爹，娘，我看地窖里腊肉腊肠还有挺多，这东西放久了容易坏，还是快点煮了给大家吃了吧，坏了就可惜了。”
陈母眉毛一皱：“那可是好东西，哪能说吃就吃？先存着，等过阵子揭不开锅了再动。”
陈父也抬头说了句：“存着吧，万一以后有个急事儿，这些肉说不定能救急。”
陈志远看着爹娘固执的样子，心里又气又酸。
他知道，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点肉就是救命的宝贝，爹娘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留到最关键的时候。
可他们忘了，腊肉和腊肠就算再耐放，也经不住这么搁着，尤其是现在天气渐渐转暖，再放下去肯定要坏。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看向陈母：“娘，那腊肉和腊肠再不吃真的要坏了。
现在天越来越暖，地窖里不透气，肉放久了会发黏、变味，到时候就全浪费了。”
啥？”陈母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
“这肉还能坏？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听说过腊肉会坏的！以前村里谁家有块腊肉，不都是存个一年半载的？”
“那是以前啊娘，”陈志远耐心解释，“以前的腊肉都是冬天腌的，腌得少，一家也才腌个一两块的，天气冷，能存住。
现在都四月了，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肉放久了肯定要坏。
再说了，这肉就是拿来吃的，放坏了多可惜？
咱们一家人省着点吃，既能改善伙食，也不算浪费。”
陈母还是有些犹豫，搓着衣角喃喃道：“可这是肉啊……哪能这么随便吃……”
“娘，这不是随便吃，是合理吃。”陈志远看向陈父，“爹，您说句话呗？再不吃真就浪费了。”
陈父放下碗筷，眉头紧锁着沉思了片刻。
他知道儿子说的有道理，现在天气确实在转暖，要是肉真坏了，那才是真的心疼。
而且，看着孩子们瘦瘦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沉默了半晌，陈父猛地一拍饭桌，沉声道：“行，听老三的！这肉不能放坏了。
以后七天吃一次，一次煮一条腊肠，腊肉先存着，等家里有客人了再吃。”
“爹！”大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地看着陈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母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奢侈，但见自家男人拍了板，也点了点头。
“行吧，就按你爹说的来。不过可得省着点，一条腊肠得煮够全家人吃的量，不能多吃。”
“知道了娘！”陈志强兴奋地喊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陈母给每个人碗里都夹了几片腊肉，最后把剩下的几片分给了三个孩子。
陈志远咬了一口腊肠，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带着点咸香和油脂的醇厚，虽然不算特别美味，但在这个缺肉的年代，已经是难得的珍馐了。
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陈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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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头遍时，陈志远还在梦里跟周公拉扯。
迷迷糊糊间，腰上被轻轻推了两下，带着点雀跃的声音钻进耳朵：“志远哥，志远哥快醒醒，天亮了。”
他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往暖和的被窝里缩了缩，嘟囔道：“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早亮啦！”孙娇娇的声音透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
陈志远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窸窸窣窣地在穿衣服，“你忘了？今儿要去县城的房子呢！”
陈志远摸过枕边的手表，此刻表盘上的指针清清楚楚指着五点半。
他咂咂嘴，伸手拽了把孙娇娇的衣角，把人拉回炕上：“急啥？才五点半呢。
咱去公社赶班车，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多小时，昨天行李都收拾妥当了，赶得上九点那趟车。”
孙娇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脸颊瞬间红透，嗔怪地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咋还没个正形！”
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了下来，“我这不是高兴得睡不着嘛。
一想到能跟你在县城过日子，我后半夜就没怎么合眼。”
陈志远心里一暖，他收紧手臂，把人搂得更紧些。
“傻媳妇，以后咱就在县城扎根了，有的是时间慢慢逛。现在天儿冷，被窝里暖和，再躺会儿，啊？”
孙娇娇“嗯”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可陈志远能感觉到，她的身子还带着点兴奋的紧绷，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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