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商会易主】
一、长青·空牌
旧都酉正，商会总号「万货楼」前，高悬「空牌」——
檀木为底，金漆未干，却无一名一字，唯有一枚「∞」形锁纹，在灯火里泛血光。
楼内钟声七响，声音像被谁剪去尾音，短促、钝重，仿佛故意给来人留一截空白。
李长青立在空牌下，指尖一点，灰火顺木纹游走，火光过处，锁纹竟渗出「灵票」残影——
昔日风暴的碎屑，被商会炼成「底漆」，专等今日写上新主之名。
玖蜷在他肩，龙纹尾轻扫，尾尖火点落在空牌边缘，「滋」一声，烫出一缕青烟，烟里浮出旧都百坊的联名债火：
「剪债未清，易主无名」。
少年低笑：“债已剪，名当立；空牌不空，只缺最后一印。”
话音未落，楼门自内而开，却无迎宾，只有一条「黑绒长毯」铺地，毯心暗绣「楚魏」双徽，像一张吞人的口。
二、影市·投标
楼内灯火尽灭，唯余「影市」——
四壁悬「官影纱」，纱上投出无数「投标手」：
有楚相的影，指节敲桌；有魏侯的影，举杯冷笑；有主母余孽的影，掩唇窥视。
真身皆未至，只以影投标，标的是「商会总印」。
总印悬于影市中央，印体由「国运金柱」残屑熔铸，印首嵌「灵票母模」碎片，印底却缺「主砣」，砣形恰对李长青掌心「青价纹」。
投标声起，无人开口，唯见影子举手——
「楚：十万灵票，买总印十年！」
「魏：百万灵票，买总印一世！」
「余孽：以‘主母’旧债，换总印永驻！」
影子价高，却皆被「∞」锁纹弹回，锁纹浮空，发出钝声：
「无主之名，不得标价。」
李长青踏前一步，灰火轻覆掌背，「青价纹」亮起，火光照出「百姓青丝」纹理——
那是价格屠城后，万民新发织成的「新度量衡」。
少年抬手，声音不高，却压灭所有影标：
「我以万民新发，买总印一瞬；
一瞬之后，商会归百姓。」
影市寂静，锁纹自动让路，「青价纹」脱掌而出，化作「青价火」，火凝「新砣」，轻轻落入总印底部。
三、主砣·落印
砣落，印成，「国运金」与「灵票母模」同时发出「铜嚎」，似在抗拒「百姓」二字。
李长青并指，火剪再现，一剪挥下——
剪尖不剪金，不剪模，只剪「楚魏」双徽，徽落即化黑雪，雪被青价火蒸成「青烟」，烟里浮出「新徽」：
「共坊百姓」
总印改面，印文瞬变：
「商会共持·百姓易主」
印背，却刻着「利息条款」：
「印成，商会归民；
印碎，百姓归商。」
条款成，影市四壁官影同时颤抖，像被谁掐住喉咙，投标手一节一节垂下，最终跪伏于地，化作「无影人」，被「∞」形锁纹逐出万货楼。
四、账火·焚楼
影市灭，灯火复明，楼内「账簿墙」暴露——
墙高十丈，由「灵票」装订，簿页翻动，页页皆「黑账」：
某年某月，楚相以百斤百姓寿，换十斤国运；
某年某月，魏侯以千寸江山土，换万张灵票；
某年某月，主母余孽以‘跪街’百姓，换‘一夜白’染发药。
账簿墙似察觉易主，自动合拢，想遁入「黑火」逃逸。
李长青反手，狐火尾扫过，火凝「账火」——
火色青，火头刻「焚楼」二字，火落账墙，墙瞬燃，燃而不焦，只化「青烟账」。
青烟凝「新账」：
「某年某月，百姓以新发，换商会共持；
某年某月，万民以青丝，换国运归民。」
新账成，旧账灭，万货楼梁木发出「呻吟」，似在哀求「别焚」。
少年却收火，声音淡，却盖过木吟：
「楼可焚，账必清；
焚完，起新楼。」
五、新楼·青骨
账火熄，万货楼却未倒，反而「脱皮」——
黑漆剥落，露出「青骨」：
梁由「百姓新发」缠绕，柱由「逆寿币」堆叠，檐由「青价纹」铺瓦。
楼门重开，门额换新，匾由「青烟账」凝成，匾文：
「万货归民楼」
匾下，悬「新印」——
正是「共坊百姓」总印，印底「青价火」未熄，火头指北，像给下一张债单指路。
楼内，「无影人」被逐，「有影百姓」涌入，人手一枚「逆寿币」，币面刻「一钱一年」，币背刻「李长青」。
百姓入楼，第一件事，便是以币换「新价」——
米：一钱一粒；
水：一钱一滴；
命：一钱一年。
新价生根，旧价消散，商会易主，无声完成。
六、尾声·易名行
夜散，朝阳起，万货楼旧匾断成两截，一截刻「万」，一截刻「货」，被青烟蝶抬走，投入「灵票风暴」遗迹，化为「青丝毯」一角。
李长青负手，行于新楼中央，火瞳闭合，指背「青价纹」多了一楼「影」——
影形正是「万货归民楼」，影心悬「共坊印」，像给少年掌心加一座「民楼玺」。
玖摇尾，尾巴短寸，却多了一撮「楼影毛」，毛中映「新度量衡」轮廓。
「商会易主，已毕；
下一站，主母余孽。」
「以楼为印，以民为砣，余孽巢穴，正在影下。」
商会易主，终。
易名行，始。
新楼开门，百姓拥入，像拥入「下一张债单」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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