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莱雅的居所,亦是她的工作坊,坐落于奥赫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
这里不再是她幼时那个狭小的裁缝铺,而是一栋颇为雅致的三层小楼,门口悬挂着象征高级定制的金线与针徽记。
她的客户非富即贵,定制一件衣物的价格足以让普通家庭生活数月。
将赛法利娅带回这里后,阿格莱雅心念一动,收回了束缚着她的金线,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从今天起,你与我一同生活。我会看着你,引导你,希望你能慢慢改掉过去的习惯,走上正途。”
重获自由的瞬间,赛法利娅眼中狡黠之光一闪,立刻对着阿格莱雅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身形一矮,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大门冲去!
她虽然年纪小,但动作敏捷得超乎常人,几个起落就已接近门口。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数道金线凭空浮现,如同拥有预判能力般,瞬间交织成网,再次将她裹成了一个金色的“粽子”,轻巧地拉回了阿格莱雅身边。
“放开我!坏蛋!”赛法利娅气急败坏地挣扎。
阿格莱雅面色平静,再次放开了她。
赛法利娅不服,又一次尝试逃跑,结果毫无悬念地再次被金线抓回。
如此反复了四五次,赛法利娅累得气喘吁吁,小脸上满是挫败和愤懑,终于暂时认清了现实。
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根本逃不掉。
她气鼓鼓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用眼神无声地抗议。
阿格莱雅不再理会她的闹脾气,转身走向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走出来,对依旧坐在地上的小猫说道:“水放好了,去洗澡吧。或者,需要我帮你?”
“洗澡?!”
赛法利娅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惊恐之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要!我绝对不要碰水!”
猫科动物对水的天然抗拒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格莱雅通过金丝“看”到了她全身心都在拒绝,不再多言,直接走上前。
赛法利娅还想反抗,但哪里是半神的对手,轻易就被制住,三下五除二剥掉了那身脏兮兮的破旧衣服,在她凄厉得如同被杀般的惨叫声中,将她拎起来放进了温暖的浴池里。
“喵——!!救命!谋杀猫啦——!”
浴室里顿时鸡飞狗跳,水花四溅。
半个小时后,声音渐渐平息。
赛法利娅裹着一条宽大柔软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也耷拉着,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战战兢兢、委委屈屈地走了出来。
经过一番彻底的清洗,她原本被污垢掩盖的小脸露出了真容,五官精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倒是十分可爱。
阿格莱雅让她坐在一旁,自己则走到工作台前。
她甚至没有用量尺,只是金丝在赛法利娅身上微微一绕,便已掌握了所有尺寸。
下一刻,无数淡金色的丝线在她指尖飞舞,如同拥有生命的织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编织、缝合。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套用料讲究、剪裁合体的崭新衣裙和贴身小衣便完成了。
“换上吧。”
赛法利娅磨磨蹭蹭地穿上新衣服,大小正合适,柔软的布料贴着皮肤,非常舒服。
她忍不住低头,小鼻子在自己胳膊和衣领上嗅了又嗅,只有阳光和布料本身的清新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属于阿格莱雅身上的安宁香味。
她心里其实有点喜欢,嘴上却硬邦邦地嘀咕:“哼,花里胡哨,还不如我原来的衣服穿着自在舒服。”
阿格莱雅全当没听见,开始准备晚餐。
夜幕降临,两人一起吃了饭。
饭菜很简单,但味道不错,赛法利娅吃得狼吞虎咽,显然饿坏了,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不时偷瞄阿格莱雅。
晚上,赛法利娅被安排在阿格莱雅卧室隔壁的房间。房间整洁温馨,床铺柔软。
见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隔壁也久久没有动静,赛法利娅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在黑暗中闪烁着狡黠的精光。
“哼哼……竟然对我这么放心,都不拴住我的?真是个笨蛋!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悄无声息地爬下床,踮着脚尖,如同真正的猫咪般溜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她心中一喜,正准备翻窗而出——
“咻!”
一根微凉的金线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瞬间缠上了她的脚踝,紧接着是手腕、腰肢……熟悉的束缚感再次传来,将她毫不留情地从窗边扯了回来,轻轻放在床上。
更让赛法利娅头皮发麻的是,那金线上似乎还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的意识波动,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阿格莱雅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小猫,安静睡觉。我的金线,会一直‘看’着你的。”
赛法利娅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无奈地踢了踢腿,最终只能认命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逃跑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但野性难驯的小猫岂会轻易放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赛法利娅虽然表面上安分了许多,每天跟着阿格莱雅一起生活,甚至被强制报名去了附近的基础学院,跟一群她眼里“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一起学习读写和算数,但她依旧在暗中不断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钻狗洞、伪装成送货的孩子、甚至用她偷偷藏起来的最后几枚利衡币贿赂其他学员打掩护……各种她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
然而,每一次,无论她的计划多么自以为天衣无缝,总会在关键时刻被那神出鬼没的金线精准拦截,然后被“拎”回阿格莱雅身边。
渐渐地,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日常的潜移默化中,赛法利娅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排斥现在的生活。
干净的衣物,准时且可口的饭菜,柔软的床铺,甚至学校里那些虽然幼稚但偶尔也有趣的课程……
这一切,都与她过去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时刻警惕被抓的日子截然不同。
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安定”的感觉,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悄然浸润她野性难驯的心。
逃跑的念头依旧在,但执行的频率和决心,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减弱了。
这座由金丝编织的“牢笼”,竟让她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让她既陌生又贪恋的……舒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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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一章已还,现欠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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