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渊皇对能力的肯定与限制
报酬?
涂山幺幺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没能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她被渊皇拎在手里,像一只被掐住了后颈的幼猫,四肢无力地垂着。眼前是数十位仙君布下的天罗地网,金色的符文光壁冲天而起,将这方云台围得水泄不通,每一缕仙光都带着诛邪灭魔的凛然杀意。
为首那名手托七宝玲珑塔的仙君,更是天庭赫赫有名的战神,据说曾一塔镇杀过三名大魔王。
这种阵仗,别说是她,就是青丘所有长老倾巢而出,也未必能讨到半分好处。
而渊皇,却说他们是来付报酬的。
这个魔头,果然是疯了。
“魔尊休要猖狂!”那战神仙君声如洪钟,七宝玲珑塔在他掌心缓缓旋转,散发出镇压万物的宝光,“擅闯长明殿,窥伺帝心,此乃滔天大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渊皇对这番声色俱厉的喝问置若罔闻。他甚至没拿正眼瞧那位仙君,只是低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怀里吓得毛都快蓬成一团的小狐狸。
“你看,仙界待客就是这般吵闹。”他用一种近乎闲聊的语气对涂山幺幺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云台。
此言一出,所有仙君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这哪里是猖狂,这分明是视他们如无物。
涂山幺幺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仙君身上暴涨的气势,已经将空气都压得凝固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然而,渊皇依旧不紧不慢。
他终于抬起眼,目光扫过那固若金汤的金色法阵,眼神里没有凝重,反而流露出一丝近乎挑剔的审视。
“本尊前来借样东西,动静是大了些,扰了诸位清修。”他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作为赔礼,便指点你们一二。”
他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指向法阵的东南角。
“这天罗地网,东南巽位的阵眼,灵力流转比别处慢了三分。想来是布阵的那位仙官,前夜多喝了两杯琼浆,手抖了。”
他顿了顿,血色的瞳孔里映出众仙君惊愕又愤怒的神情。
“若是我,便会从那里走,一步都不会多。你们信吗?”
战神仙君的脸色由青转紫。
天罗地网乃仙界最高级别的困阵之一,阵法之玄妙,非阵道宗师不能窥其门径。渊皇不过是匆匆一瞥,便精准地说出了阵法运转中最细微的一处滞涩。
这已经不是修为高低的问题了,这是眼界与法则理解上的绝对碾压。
他是在羞辱,用一种最云淡风轻的方式,羞辱整个天庭。
“妖言惑众!”战神仙君怒喝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掌中宝塔光芒大盛,便要出手。
“等等。”渊皇却抬手,制止了他。
“本尊说了,是来收报酬的。”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众仙君,“本尊帮仙帝陛下,修复了一件他很看重的东西。你们说,这算不算一份功劳?”
他晃了晃手中那本已经修复完好、气息内敛的古籍。
众仙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渊皇也不解释,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长明殿的方向,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与天地间的法则对话。
“此物上的‘噬魂咒’,乃域外天魔所留,万年来不断侵蚀封印,仙帝想必也束手无策。如今本尊替他解了此厄,保住了里面的东西。这份人情,仙帝承不承认?”
他的话音落下,天地间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长明殿上空那条苏醒的金龙,眼中威严的光芒缓缓敛去,重新化作雕像。
一道平和中正、不辨喜怒的声音,从九天之上传来,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魔尊请自便。”
这五个字,仿佛一道无形的赦令。
围住云台的天罗地网,金光一闪,悄然消散。
为首的战神仙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收起了七宝玲珑塔,对着渊皇的方向,极其不情愿地拱了拱手,随即带领着一众仙君,化作流光,退得干干净净。
一场足以震动三界的大战,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涂山幺幺全程目瞪口呆,她的小脑袋瓜已经彻底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只知道,渊皇用几句话,就让仙帝退步,让天庭战神铩羽而归。
这个魔头,到底可怕到了什么地步?
云台上,转瞬间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翻涌的云海,和依旧拎着她的渊皇。
渊皇没有立刻离开,他低下头,将那本修复好的古籍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他的手指抚过古籍那恢复了光泽的金属封皮,感受着上面平稳流转的封印之力。
涂山幺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又一次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渊皇终于放下了书。
“做得不错。”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像冰泉滴落在石上。
涂山幺幺愣住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如此直接的肯定。不是青丘长老们那种“这次惹的祸不算太大”的无奈,也不是同龄伙伴“你好厉害,又没被关禁闭”的调侃。
是一种纯粹的、对她能力的认可。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像一株胆怯的嫩芽,从她被恐惧和疲惫占据的心底,悄悄探出头来。
然而,这株嫩芽还没来得及舒展叶片,就被接下来的话语,连根拔起,碾得粉碎。
“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
渊皇看着她,血色的瞳孔里,那丝一闪而过的满意,迅速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审视的目光所取代。
涂山幺幺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凉了下去。
她明白了,那不是夸奖,那只是对一件工具价值的评估。
“但记住。”
渊皇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像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钻进她的骨头缝里。他拎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提到了自己眼前,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的能力,从今往后,只能为我所用。”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双妖异的血瞳里,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恐万状的、渺小的身影。
“否则……”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享受她因这未尽之言而剧烈收缩的瞳孔。
“我不介意亲手折断它,连同它的主人一起。”
话音落下,他松开手。
涂山幺幺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摔在了白玉平台上。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方才那番话带来的彻骨寒意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不住地发抖。
她趴在地上,连抬起一根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是伙伴,不是盟友,甚至连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下属都算不上。
她是一件被发现了特殊用途的、独一无二的私有物。她的能力,她存在的意义,从被他抓住的那一刻起,就只剩下“为他所用”这一个选项。
任何偏离,都意味着毁灭。
渊皇不再看她,他重新拿起那本古籍,似乎在研究该如何打开。他修长的手指在封皮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在这寂静的云台上,如同敲在涂山幺幺的心上。
就在涂山幺幺以为自己会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在这里时,渊皇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转过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脏。”
他吐出一个字,随即袍袖一挥。
一股魔气卷起涂山幺幺,将她身上沾染的尘土和血污清理干净,然后像丢一个抱枕一样,将她丢在了自己脚边的墨色云雾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古籍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碍眼的灰尘。
涂山-幺幺蜷缩在柔软的魔云里,一动不敢动。
她不明白,这个魔头明明视她如玩物,视她如草芥,为何又会做出这种……近乎洁癖般的举动?
她想不通,也不敢再想。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渊皇手中的那本书,心中升起一个让她更加恐惧的念头。
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不惜闯入仙界,也要修复这本书……
这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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