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会一直保持好奇心,等他出来说事儿。
马九英还故意在卫生间多磨蹭了一会儿。
结果等他擦着头发出来一看,静之已经卷着被子呼呼大睡了。
手上还握着要掉不掉的吹风机。
可见她真的有在等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马九英轻手轻脚走过去,拿开她手里的吹风机,并悄然拔掉插头。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半蹲在她床前,把她盖到腹部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她嘤咛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把手往脸旁边一放,又睡死过去。
红润的唇微微张着,贝齿露出一点。
马九英撑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嘴角早已勾了起来。
她这辈子软绵绵的样子可真可爱。
马九英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幼稚。
他俯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巴,眼带笑意停住不动。
吹了空调,有些鼻塞的静之总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脸颊憋得微红。
瞧她微微蹙起眉心,马上就要醒过来了,马九英这才挪开温润的唇,笑意吟吟的帮她掖了掖被角。
而后心虚的在她额心轻轻落下一吻。
她不听就最好了。
累一天了,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
半夜时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就连警觉的马九英也慢慢熟睡过去。
就在这时,511的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好在静之没在里面。
随后,510,509,508……
一间又一间,敲门声越来越近。
极有规律的,每间只轻轻叩了一下,仿佛是路过行人不经意间的碰触。
团友们本就晚到,再加上晚上吃多了,此时个个睡得挺深。
就算听到了,也以为是别人恶作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唯有一人不会觉得这是恶作剧。
那就是金牌导游——林静之同学。
上回马老头胃痛得没力气,敲她房门时,也就这么一小声。
门外刚有异响,她就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鞋都来不及穿,人刚啪嗒啪嗒走到门口,马九英也醒了。
瞅到静之头上那张符隐隐发着亮光,马九英就觉得要遭。
“别开……”
门还没说出口,静之握着门把,站在门缝处,扭头迷茫的看着他,“啥?是不是团友们生病……”
话才说到这儿,静之就觉得自己脚脖子一凉。
她垂下眸子往地上看去,却正好和一张满是划痕的脸对上。
那张脸何其可怖。
双眼只剩下一对流血的窟窿,嘴巴被线缝上,唇部皮肤被线勒得发红发肿。
长且卷曲的头发勉强能够认出她是个女性的头颅。
静之吓得都宕机了。
偏偏那个头还不停用冰冷的舌尖穿过缝线的缝隙,舔着静之的脚脖子。
“九……”
还没九完,静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放肆!”
一道符纸飞出门缝外。
那个脑袋抖了一下,立马隐入墙面。
静之的腿宛如有千斤重,她菱唇微颤,“九……阿九,我,我要洗脚。”
现在是洗脚的时候吗?
马九英快步走过来,一把将门锁上。
然后揽住静之的肩头,把她带了回来。
“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关门就没事了。”
静之颤颤巍巍举起右脚,把裤腿往上拉。
只见她脚脖子处有一道横向的黑褐色血污,隐隐还泛着灰暗的雾气。
马九英用力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
他问:“我的玉佩呢?你戴了吗?”
静之:“玉佩?”
她眼中的那一点迷茫,马九英就当做是她还没睡醒,或者是被吓懵了。
他点了点头,重新说:
“我给你的玉佩,你没放身上吗?”
静之好似才反应过来。
她瘪了瘪嘴,指指卫生间,“我怕洗澡打湿了,就拿下来了。”
“……唉。”马九英叹了口气:“玉佩不怕水打湿,以后时时戴着,你的体质比较特殊。”
静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我是什么体质?”
马九英锐眼微眯,思维有一瞬间的停顿。
半晌,才说了句“没什么。”
他抽过床头柜上的面巾纸,帮她擦干净血迹。
可那一点阴气是纸擦不掉的。
马九英把揉成团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我去给你拿过来戴上,你等我。”
刚转过身,静之就一个骨碌站到床上,然后朝他背后跃了过去……
马九英立刻往旁边一滚。
躲到静之床脚的一瞬,马九英立刻朝前挥出一道符纸。
“呵。”
静之落在地上,脚后跟却是不着地的。
她撩过床上的薄被挡掉那张符纸,声音颇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马九英手一抖,一枚暗含幽光的铜币立马落入手中,他移动步伐,边观察着可乘之机,边不悦张口:
“你把静之弄哪儿去了?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面前的假静之,那张精致的脸上,突然流出血泪。
而后,那张脸一眨眼便是一个变化。
不过几息之间,便回到了刚刚门口那颗头的模样。
她被缝住的嘴此时紧紧抿着,马九英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她倒是个好人。”
女鬼身体寸寸裂开,四肢碎了一床。
她叹了一声,旁边只剩手掌的手心里珍惜的拿着一包染血的纸。
那纸盒子上,还印着这个酒店的logo。
“我几乎敲遍了所有门,只有她给我开了。”
女鬼眼睛的血窟窿里不停流出血泪,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另外一只带着划痕的手掌飘过来,抹去她脸颊边的血泪,她紧接着说:
“傻姑娘还给我递纸,问我疼不疼……唉,求助了好几年,我就见过她这么一个缺心眼的。”
被关在某地的静之:我真的栓q,难道真诚不是最大的必杀技了吗?
马九英眼角一抽,捻起铜币瞄准女鬼眉心,“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别说废话,她在哪儿?”
随着女鬼一挥手。
她断掉的四肢渐渐合了起来。
那张脸也幻化成了她生前的模样。
只是过于惨白。
女鬼避开马九英瞄准她的方向,一把跪在他面前。
“师傅,告诉您可以的,我本无意伤害她……
可是,我找不到其他人帮我了,求您帮我申冤!”
马九英眼一眯,“你拿她威胁我?”
就在这时,507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嘉玲提着静之的领子走进来。
她跟正在对手指的静之扬扬下巴。
“再不说,我就去跟你那个主管告状,说你偷偷跑过来跟我表哥睡一间!”
静之委屈的瘪了瘪嘴,接着对手指,“九哥,她威胁我。”
马九英朝嘉玲瞪过去。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嘉玲用特异功能让旁边的薄被动了起来,直接把无辜的静之卷成毛毛虫,固定在墙上。
然后叉着腰朝那个女鬼示意一下,“她死的时候,眼睛是被蒙住的,看不清凶手是谁。”
嘉玲皱着眉:“这件事,就算我有特异功能也不行啊,就算我能读取她的记忆,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那个凶手也不说话的,我就算想通过声音识别也不行的。”
马九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你把静之先放下来,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嘉玲走到墙边,一肘搭在静之肩上,“我可跟那个小云打赌了,谁第一个开门,谁得帮她的。”
“她既然跟你住一起,那就代表你得帮我喽。”
马九英:……她这是什么歪理。
静之抿了抿嘴,无辜极了。
“九哥,那个女鬼……”静之看向地上跪着的白衣女,“她就是小云,她之前都疼哭了,所以我才出去的。我真没想到她是女鬼,只以为她是别的团的旅客。”
马九英眉心一跳,沉声问她:
“玉佩你没戴?”
“我放浴室了。”静之说。
这女鬼也说了放浴室里,不会这么巧吧?
马九英立刻指向小云,问静之说:“你联合她骗我?”
静之满脸写着无辜,“骗什么?”
小云晃晃悠悠跪近一点,有些心虚的说道:
“是我看到的,她没告诉我。”
“你看到的?”马九英脸一黑,“你偷看她洗澡了?”
静之和嘉玲二脸震惊看过来。
小云苍白的鬼脸蓦地一红。
她垂下眼睫,有些尴尬:“不光是她……包括您……还有这一层的人,我都能看到了……”
“你!”静之气得脸都憋红了,她不停的挣扎,连一次性拖鞋都蹬飞了,“你偷看我男朋友洗澡??我,我要报警!”
嘉玲无语,“你生啥子气,看就看喽,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了,警察管不了女鬼耍流氓。”
“我要跟她单挑!”静之紧紧抿着嘴,看向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马九英,“我的男朋友只有我能看,我还没看过呢,她凭什么看?”
小云一点儿也没心情跟静之单挑。
她凄惨一笑,抬手摸着幻化出来的眼睛,“我的眼睛,连同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五楼的墙里。”
“说是能看到,其实我是感知到的。”
静之渐渐停止挣扎,讶然看向她,“真,真的?”这么惨的吗?
马九英瞥一眼墙上的时钟。
现下是3点45分。
他心疼的觑一眼像个木乃伊的静之,然后用力瞪向嘉玲。
“我是为了正义的一方,绝不是为了帮你通过考验,希望你嘴巴闭紧了。”
嘉玲立马捂嘴,朝他笑眯了眼。
马九英没好气的走过来,朝嘉玲伸出手,“照片拿来。”
“什么……哦!”
嘉玲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马九英,“这就是他的手。”
只见这只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看上去又像是女生的手,又像是男高的手。
嘉玲甚至连凶手是男是女都没分清。
她苦恼的挠着脑袋,止不住的叹息:
“我这几天眼睛都看花了,就算当前台,也看不到类似的手。”
马九英拿着那张照片来到今天卜卦的电器柜前,把还放在上面的几枚铜钱一把抄了起来。
他扭过脸问小云,“你最后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
小云愣了愣,过了两秒,才不是很确定的说:
“我家楼下的超市算吗,我家在xx小区16栋。”
“凶手打晕我以后,虽然蒙上我的眼睛,但是我中途也有醒过来一会儿,我可以确定凶手是带我上过车的。”
小云有些纠结,“这算最后一个地方吗?还是我死掉的场所才算呢?”
“……算。”
马九英又细细问了一下她失踪前的日期,大概时辰,而后又问了她的生辰八字。
紧接着把这一系列讯息写在符纸上。
随着符纸一抖,他把燃烧起的符往空中一扬,右手顺势把几个铜币丢出去。
随着铜币落到桌上,符纸的明明灭灭的灰烬也落到了铜币上。
马九英轻轻吹去灰烬。
然后拿出一张黄纸,边看着卦象,边往黄纸上写着他看到的讯息。
好半晌,马九英才停笔。
把那张纸对叠,交到嘉玲手上。
“管好你的嘴。”马九英又强调一遍。
嘉玲咧着嘴,高兴的把静之移到床上去,这才笑着跟马九英保证,“等我转正了,一定请你们吃饭!”
说完她屁颠屁颠走了。
马九英朝门口扬扬下巴,“叫小云是吧,跟上她,她去帮你找凶手。”
“不许再打扰我们休息。”
马九英重点强调。
静之跟着强调,“其他房间的老年人也是,你别再大半夜敲门了,吓死一个对你没好处。”
“我知道了,谢谢两位恩人。”小云喜不自胜,朝两人说了句对不起后,便一个扭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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