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陈大厨”的静之,心情极烂的推开入殓房大门。
结果就看到令人极其不爽的一幕。
第一,她好不容易绑好的男尸不见了。
第二,一个美艳的芭蕉精被抱到停尸台上,跟阿直正咬着嘴嘴。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静之,抱着臂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那一人一精疯狂咬嘴。
直到芭蕉精率先放开阿直,红着脸缩进他怀里后,阿直这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尴尬的擦着嘴,转过身挡住芭蕉精:
“师,师姐,我叔叔呢?”
静之抬脚走过来,浑身冷凝的气场,让阿直心里直打鼓。
这是没谈拢,闹翻了吗?
“……他回去了。”她轻抬素手,嫣红的指甲敲击在银色金属面的停尸台上。
发出的清脆声音,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阿直心坎上。
“我尸体呢?”
“吱呀~”
静之背后,白色的那道门被推开一条缝。
那个男尸拿着白色盖尸布当浴巾,裹着胸部以下的部位,跟个丧尸似的,拖着一条腿挪进来。
“大师,烧了我吧,别再捉弄我身体了,我顶不住了。”
静之转身一看,顿时两眼一黑。
这个男尸原本是个20岁上下的小伙子,身材瘦弱,骨架不大。
可如今他胸前隆起两大团,把白布撑得鼓鼓囊囊的。
静之抵住眉心,差点被气笑了。
“我刚出去没十分钟,你们就把他送去一趟泰国了吗?”
芭蕉精:“噗……”
阿直扭过脸,小声埋怨,“还笑,我都说不要搞了。”
芭蕉精朝他吐吐舌头,“那你不是拿到钱了吗?”
“喂。”
静之在阿直面前打了个响指。
“集中注意力。”
见阿直把头扭回来,她回头指指已经自发躺在床上的男尸。
“既然你马子有能力让他的尸体产生变化,那咱们就把她的能力用到正道上来。”
静之掀开男尸的遮羞布,露出他的右小腿。
“来吧。”她看向露出一对美眸,试图迷惑她的芭蕉精。
芭蕉精眼里闪过淡淡的紫光。
阿直欲言又止。
这招他见阿精用过,不管是刚刚那个男尸,还是已经逃走了的二叔公,都被阿精这招惑人的本事恶搞得不轻。
哪知他还是小看了静之。
她此时此刻心里正莫名烦躁着。
阿精刚看过去,她就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红底绿线八卦对准阿精的脸。
“啊!!!”
刚瞥一眼八卦中心的小圆镜,阿精就被开了光的八卦吓得缩回阿直背后。
眼球莫名浮起些许灼热之意,她抖着手捂住眼。
阿直心疼的掰着她的下巴,想让她抬起下巴让他看看。
阿精吓得抓紧他的白大褂挡住自己,头也不敢抬。
静之淡定的收回八卦,塞回口袋里。
对上阿直有些不悦的目光,静之朝他摊手:
“可不是我先攻击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妄图用迷惑之术来迷惑一个道士,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
她说得倒也对。
可女朋友如今眼都睁不开了,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阿直拉下脸,诚心的代替阿精跟静之低了头:
“她刚通人性不久,什么都不懂,性子又调皮,还请师姐放过她这一回,没有下次了。”
静之插着兜来到停尸床床脚,视线划过陈福生落在这里的那两个袋子,心口突然又是一阵揪痛。
指责这对情侣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她长长叹了口气,朝床头的阿直扬扬下巴,“你让她吸一点点阳气就行,千万别吸多了,不然小命不保。”
方法有了,阿直如获至宝。
他转过身,直接捧着阿精的脸,凑近口鼻对准她。
“快吸,吸了你眼睛就能好了。”
阿精一开始还在犹豫,静之识相的转过身去,单手抱臂。
另一手转着自己空荡荡的烟盒,心里烦躁之意更甚。
*
半分钟后。
吸完精气的阿精攀着阿直的肩膀,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背影。
这女人看着倒也不坏。
阿精抿了抿嘴,恢复明亮的双眸朝床上的那具男尸又射去一束微弱的紫光。
紫光慢腾腾的来到男尸腿上,包裹住他那条断腿。
男尸仿佛能感觉得到医学的奇迹在自己身上发生,他眼睛越瞪越大,直直的看着头边的那个女妖精。
半晌,才传出飘渺的一声叹息。
“帮我治好腿又有什么用,我都死了,有一条好腿,跟有一条坏腿,其实没什么区别。”
静之顿了顿,侧过身子看向紫光散去后,他完好的那条腿。
脑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陈福生与她一同掰腿时,他们相互叠加在他腿弯上的手心温度。
心跳猛的加快一拍。
一直流利转着的烟盒突然掉在地上。
静之蹲下撩起,远远的朝墙角处的垃圾桶丢过去。
原本一丢即中的她,第一次丢歪了。
烟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啧了一声,走过去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背影稍显不爽。
来到洗手台前,边洗着手,静之边冷冷说道:
“人有时候,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的。”
“你的家人怕你断了腿,不好走上黄泉路。”
“芭蕉精愿意帮助你,你应该感谢她。”
她抽了纸擦干净水珠,又挤了两泵消毒液,转过来边搓手,边朝阿直说道:
“这具尸体就留下来给你开发一下胆子了,你要是嫌他话太多,就再用铜币把他嘴塞住。”
“你不是说都是幻听吗?”
阿直小声哔哔。
看着脱下白大褂的静之,阿直赶忙扬声:
“师姐你要去哪儿?”
静之穿上自己的外套,转过身,面上带着连轴转一个礼拜的疲惫:
“我要回家睡觉了,你可倒好,常常缺席,我撑不住了,明天我要休一天。”
“等会我会跟二叔公发条消息。”
说着,她跨上自己的深棕色皮包,大步往门口走去。
男尸眼巴巴的往上看着突然往下看的阿直,“先说好了,我好不容易诈回尸,能不能再让我多说两句?不说话我憋得慌。”
阿直:“……”
他终于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了。
死于话多。
阿精很是好奇静之说的,铜币能让他闭嘴的话。
于是挥手引来一枚硬币。
男尸痛快闭嘴。
阿精眉头一扬,右手指尖微动。
男尸的下颚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猛的往下一拉。
嘴巴瞬间张得大大的。
“叮。”
她瞄准那张深渊巨口,弹过去停滞在空中的硬币。
币身还没落下,门突然又被推开。
阿直没来得及看准不准,便抬首看向门口。
这才发现走了一会儿的静之突然又折返回来。
她走到灰色的边柜旁,提了上面放着的两个保温袋,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她好冷淡哦。”阿精突然凑近阿直耳旁,小声嘀咕。
“她其实很好的。”阿直侧首说道:“如果不是她连轴转了一个礼拜,我也不能时常回家陪你。”
“对了。”
静之又又推门进来。
这回她没进来,只是探进小半个身子。
“芭蕉精没有实体的,如今她只是附身在一个受了惊吓,游了魂的女人身上。”
“下个月初一之前,你必须把她送走,否则的话,不仅她会魂飞魄散……”
静之指指阿直怀里的阿精,“而且,连这个女人的魂也回不来了,她估计也是性命难保。所以……”
静之朝呆滞了的阿直严肃的劝诫:
“你们注定没办法长久的在一起,你别太上头了。”
“最后,好好珍惜最后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吧。”
阿直仿佛被她一句话说回了神。
他猛的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电子时钟。
“今天是……11月……23号了。”
阿直望着怀里懵懂朝他笑着的阿精,心里蓦地涌上无尽的紧迫感和恐慌。
师姐,可从不说谎的。
只剩……最后一个礼拜了吗?
*
【阿车:你跟我师姐的事,阿直都跟我说了,叔叔你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喜欢她的!!】
漆黑的客厅里,唯有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空气中还残存着巧克力苦中带甜的余味,陈福生无力的将手机推远一点,整个人往后靠上沙发。
黑暗中,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脑中闪过了很多想法。
以他如今的修为,逃避天道的监察,跟她解释清一切,或许是求得她原谅的最好做法。
可是,他没有她家的地址……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当两个人位置对调过来,他好像更能明白她被二娣误解的酸楚,被林九当成兄弟相处的无奈。
种种滋味亲身体会之后,他突然想起自己进来镜子里的初衷。
他是来赔罪的。
而不是再一次心安理得的来享受她的爱恋的。
陈福生突然坐正了,双肘搁在膝头。
思量许久,他突然站了起来,抬脚朝厨房里走去。
桌上被关了静音的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
【阿车:我迟迟不敢表白的原因也有一点。】
【阿车:不得不说叔叔你是真的猛,竟然敢拿甜点诱惑她!】
【阿车:我这么跟你说吧,之前她被厉鬼打受伤了那件事,其实别有隐情。】
【阿车:那个鬼,其实是她家附近的一个蛋糕店专门做蛋糕的师傅,他生病死掉了,送来殡仪馆,被师姐认出来了。】
【阿车:师姐绝得很,引来人家的魂,把他困在自己家里,给自己做蛋糕。
结果鬼过了头七,得上黄泉路那一天,她由于没能吃上巧克力蛋糕,就跟来引鬼上路的鬼差打起来了。
那师傅也是着急投胎,被我师姐困了很久,怨气大得很,一举变成厉鬼后,联合鬼差把我师姐的车都给砸烂了,还把她打伤了……】
【阿车:所以……我劝你要慎重,要嘛就一直投喂她,要嘛就赶紧跑。
ps:我来广州,就是为了来学广式甜点的,叔叔你就让我一次吧,这次我真的是诚意满满的。】
这么多条消息都被陈福生忽略了。
此时他正认真的化着吉利丁片,手边一本蛋糕类的食谱已经折满了小角……
*
另外一边。
静之好不容易从修车行里提了自己刚修好的车出来。
第一站,便是去陈福生中医馆附近。
她没下车,只是坐在驾驶座上,遥遥的看着厨房处那盏亮起的灯。
感情真是奇妙。
静之从未想到,不过才几天,她竟然会对一个陌生男人有如此之大的心绪起伏。
车窗慢慢合上,随着油门的轰鸣声响起,陈福生仿佛心有感应,探头出来,看了一眼远去的黑色轿车……
第二站,她必定是直奔她家附近的蛋糕店。
大师傅不在了,柜台后坐着的,是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年轻姑娘。
看到静之走进来,那个圆脸姑娘有些局促的站起来。
一想起她爸对她托的梦,姑娘看着静之那张冷脸,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你好,请问买点什么?”
静之垂着眸子,来到冰柜前面,透过玻璃,指了指里面三角形的分层提拉米苏蛋糕。
“来两块,打包带走。”
8点02分。
静之紧了紧手里的叉子,口中的味蕾得不到满足,她的眉心越蹙越深。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丢下手里的塑料透明勺子,抄了桌上的钥匙,大步朝玄关处走去。
8点05分。
静之折返回来,回库房挑了一个灰色的麻袋。
8点06分。
静之又折返回来,从柜子里拿了一沓特制定身符揣进兜里。
8点48分。
陈·弱小可怜又无助·福生,连带着他刚做好还带着余温的蛋糕,一起被打包带走。
9点25分。
陈福生老实的坐在静之沙发上,并着腿,乖得很。
静之则看着她从殡仪馆里提回来的,从没打开过的那个袋子,愣了神。
眉头微微抽动一下的静之,端出袋子里的八寸巧克力巴斯克蛋糕,举到陈福生面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大一个?”
陈福生嗫喏一下嘴巴,眼神有些心不在焉的划过屋里冷硬的各种黑褐色装饰,答非所问的张口:
“你这是……想把自己家装扮成黑森林蛋糕吗?”
“……”她傲娇的端回那个八寸蛋糕,哼声说:“不关你事。”
说着,她端着蛋糕,来到她磨砂黑的冰箱前,把蛋糕放进冷藏室里。
“不吃吗?”他问。
静之:“你现在该问的不是这个。”
她扭回头,指指他还塞在麻袋里的下半身,和被捆着的脚踝,“你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陈福生无所谓的往绵软的沙发靠背靠去。
“你肯让我来你家,其实我很开心,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把我“请”过来的。”
静之有些讶异。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都开始琢磨着报警了。
比如急着投胎,再也不想给她做蛋糕了的程师傅。
怪她太菜,打不过阴差。
不然她就能拥有一个制作小蛋糕的永动机了。
这种时候,被绑住双手的陈福生竟然伸直手臂,把桌上刚烤好的草莓布丁小蛋糕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这个也需要放进冷藏室,冷藏两个小时更好吃。”
静之皱着细眉,听从陈师傅的叮嘱,把蛋糕一起放进冰箱。
然后走过来他跟前,垂着眸子看着他。
半晌才说一句:“你是个怪人。”
陈福生:“……”
但凡是个有理智的,都应该知道一点。
这屋里最无辜的,就是自己在家做蛋糕,却突然被绑架的他了。
(太太吐槽:陈师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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