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京城的天空高远而清澈。林惊澜立于翻修一新的别院书房窗前,望着庭院中楚瑶精心打理后更显雅致的景致,心中盘点着这数月来的得失。
北疆虽仍有郭骁掣肘,但“锐士营”的根基已稳,慕容婉坐镇,周崇等将领暗中呼应,加上曹如意若有若无的照拂,基本盘已然无虞。这便是他敢在京中与张文渊周旋的底气之一。
“听风阁”在柳如烟的经营下,耳目遍布京城,渗透朝野,甚至开始向江南、北地延伸。情报网络已成为他决策的眼睛和耳朵,无数次助他料敌先机。
“惊澜商号”在萧玉若的执掌下,虽经张党打压,却愈发坚韧。不仅顶住了压力,还凭借更优的货品和灵活的运营,市场份额反有扩大之势。商业,为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源,支撑着各项开支。
清澜庄更是惊喜。沈墨瞳不负众望,引进的江南稻种长势喜人,豆类套种初见成效,新的堆肥法让庄内土地明显肥沃。织造工坊出的第一批棉布,质地细密,已通过商号渠道试售,反响颇佳。农业与手工业的根基,正在悄然夯实。
内院有楚瑶打理,规矩井然,侍女们进退有度,已初具气象。她虽沉默少言,但能力超群,将一切安排得妥帖周到,让林惊澜可专心外务。
更重要的是,朝堂之上,他两度硬撼张文渊而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占据上风,云麾将军林惊澜之名,已不再是初回京城时那个仅凭军功的新贵,而是真正一股不容小觑的政治力量。
“潜龙在渊”,他已积蓄了足够腾空而起的力量。
夜色降临,书房内灯烛明亮。林惊澜正与萧玉若核对商号下一阶段的扩张计划。烛光下,萧玉若专注的神情格外动人,她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市场、货流、资金周转,那份精明干练与日渐增长的信赖交织在一起。
“玉若,”林惊澜放下账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这些时日,辛苦你了。若无你执掌商号,我诸多谋划,皆是空中楼阁。”
萧玉若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颊微热,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起他数次维护,想起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想起并肩应对危机的日夜。那份始于合作与欣赏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淀、发酵。
“能为将军分忧,是玉若之幸。”她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
林惊澜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柔荑。萧玉若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反而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他,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不必再称将军了,”林惊澜低声道,目光灼灼,“此后,唤我惊澜便可。”
萧玉若仰头望着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似有星辰闪烁。她粉唇轻启,带着一丝羞涩,却无比清晰地唤道:“惊澜。”
这一声呼唤,标志着两人关系质的飞跃。从紧密的商业伙伴,正式步入了灵犀相通、彼此依赖的情感领域。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就在这温情脉脉之时,柳如烟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萧玉若连忙抽回手,脸颊绯红。林惊澜却坦然一笑:“何事?”
柳如烟走了进来,神色转为正经:“两件事。第一,北疆密报,郭骁似乎与鞑靼某个部落私下有所接触,动机不明,但绝非好事。第二,”她顿了顿,看向林惊澜,“我们的人,已经成功让赵清璇郡主‘偶然’得知,张文渊之子张琨,对其亡夫留下的那处皇庄和其在宗室中微弱的影响力,颇有觊觎之心。郡主听闻后,似乎……颇为不悦,且有些不安。”
林惊澜眼中精光一闪。郭骁与鞑靼接触,是隐患,也可能是机会。而赵清璇的反应,正在他意料之中。一位地位尊崇却无实权、处境微妙的寡妇,最担心的就是被人觊觎家产和利用。
“很好。”林惊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郡主不安,便是我们接近她的最好时机。潜龙已蓄势,接下来,该会一会这位金枝玉叶,也将这京城的水,搅得更浑一些了。”
他目光扫过书房内的柳如烟和脸颊仍带红晕的萧玉若,雄心涌动。北疆的军权,京城的情报与商业,初具规模的田庄产业,稳固的内院,以及即将接触的宗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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