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国和所有炮手脸色瞬间煞白,但他们接到的乃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炮击帅旗!
装填仍在继续,然而所有人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紧随骑炮队的六百亲兵司重甲步兵,得到了中军传来的最新号令。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整个厚重的方阵如同一个拥有共同意志的整体,伴随着军官铿锵有力的叫喊声,迅速完成了转向与阵型调整!
六百名铁塔般的壮士,面对汹涌而来、气势汹汹的骑兵洪流,非但没有后退结阵固守,反而齐齐发出一声震裂云霄的怒吼,主动向前踏步结阵!
他们手中特制的长柄斩马刀被齐齐举起。
其刃长三尺,柄长四尺,整体超过七尺的修长刀身,意味着他们能比骑兵的马刀更早地劈砍到对手。
沉重的刀头在昏黄的天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这并非用于小巧腾挪的兵器,而是专为重甲步兵抗骑战术而生!追求极致破甲、斩马、大范围挥砍的战场凶器!
重步兵迅速在炮兵阵地侧前方列出紧密战线,犹如一道钢铁堤坝,牢牢拦住了清军骑兵的奔袭路线。
清军骑兵咆哮着,凭借惊人的马速狠狠撞来!他们惯用的战术便是利用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一举撕裂步阵,继而用马刀肆意砍杀溃散的步兵。
然而,这一次,他们撞上的是一堵真正的,由血肉与钢铁铸就的死亡丛林!
“斩!”
一声令下,最前排的重甲步兵猛地沉腰坐马,全身力量骤然爆发!
巨大的斩马刀借助腰腹扭转之力,自下而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全力挥出!
这动作毫无花巧,唯有简单、粗暴、高效到极致的劈砍!
刀柄紧贴腰际发力,重心猛然前压!
咔嚓!噗嗤!
断裂声与血肉切割声瞬间爆响!
冲在最前的清军骑兵惊恐地发现,座下战马甚至来不及扬起前蹄,马腿便在一道雪亮刀光闪过后被齐刷刷斩断!
战马凄厉悲鸣着向前轰然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出去!
更有甚者,斩马刀那宽阔而沉重的刃面,直接劈砍在了马颈乃至骑兵的胸甲之上!
百炼夹钢的工艺赋予刃口极高的硬度,刀锋所向,无坚不摧!配合使用者全身力量的迸发,迎面之敌,人马俱碎!
汹涌的清军骑兵浪潮,连同其下的血肉骨骼,一同被劈开、斩断!
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甲叶与内脏四处飞溅!骑兵凶猛的冲锋势头,恍如撞上了一堵布满无形利刃的死亡之墙,瞬间人仰马翻!
高速冲击带来的动能,反而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不断有骑兵连人带马被砍翻在地,后续者收势不及,接连撞上前方倒下的同伴与战马,引发更惨烈的混乱与践踏。
亲兵司的重步兵前排被马力齐刷刷撞飞而出,其余则如磐石般稳住身形,牢牢钉在原地,沉默而高效地重复着挥刀、斩杀的动作。
冲锋势头被遏制,两军陷入近距离死斗。亲兵司重步兵专攻马腿,斩马刀长达七尺的攻击范围,使得清军骑兵难以贴近攻击,反而不断被从马背上砍落。清军骑兵的冲锋被硬生生遏止、挡住。
迫不得已,清军纷纷下马步战,试图与明军重步兵以命相搏。
阳光下,刀光闪烁成片,不断举起又落下,不断有人永远倒在这永宁河东北岸的土地上。
明军重步兵用手中的斩马刀,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为身后的骑炮队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为其赢得了最为宝贵的射击时间!
清军帅旗下,那些忠诚的戈什哈亲兵侍从也意识到了灭顶之灾的临近,根本无需扬古利下令,他们自发地张弓搭箭,快步前奔三十步,抵近至骑炮队七十步外。
这个距离,对他们而言几乎是箭无虚发的死亡地带!
骑炮队阵地。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从清军将旗方向泼洒而来,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覆盖了明军骑炮队的阵地!
“举盾!护住炮位!”
程小国声嘶力竭地大吼,辅兵们操起藤牌,奋力护住身前正在紧张瞄准的炮手。
然而炮兵操作需要空间和视线,根本无法完全防护。
噗嗤!啊啊!
惨叫声瞬间在炮队中此起彼伏。
程小国眼睁睁看着一名正手持通条夯实弹药的炮手身体猛地一颤,一支重箭穿透了他单薄的号褂,箭头自胸口透出,他哼都未哼一声便扑倒在炮架上。
另一名负责点燃火绳的辅兵被箭矢射中大腿,惨叫着滚倒在地。
“补上!快补上!别停下!”
程小国双眼赤红,但他心知绝不能停下。更多的辅兵和候补炮手咬着牙冲上前,推开同伴尚且温热的躯体,捡起掉落的工具,继续完成那未竟的装填流程。
每一次呼吸都无比漫长,每一次眨眼都有人被箭矢射中倒下,但又立刻有人前仆后继,填补上空缺。
炮膛清理完毕,药包装入,捣实,瞄准……所有炮手都匍匐着身体,尽可能利用炮身和车轮作为掩护,冒着头顶不断落下的致命箭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炮身,也浸透了脚下的土地。
程小国透过旁牌的边缘,死死盯着百米外那些不断开弓放箭的戈什哈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终于,他看到各炮位的炮长纷纷举起了手中那代表装填完毕的小令旗!
“瞄准!瞄准前方敌人!!!”程小国的吼声因激动与愤怒而扭曲变形。
所有炮口进行了最后一次细微调整,黑洞洞的洞口死死锁定那面巨大的织金龙纛及其周围簇拥的将领和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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