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默的调查,如同撬动了潘多拉魔盒的盒盖,无数令人不安的线索如潮水般涌出。
陈默,男,三十五岁,履历光鲜得像精心打磨过的钻石——国外顶尖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三年前携一身才学加盟灵研所,凭借几项突破性的理论,迅速在重点项目组站稳脚跟,成为核心骨干。然而,就在一年前,他却以一纸“个人健康原因”的辞呈,突兀地中断了在灵研所的辉煌轨迹,随后便销声匿迹,如同人间蒸发,在现实世界里彻底抹去了痕迹。更令人起疑的是,他在灵研所的档案,干净得有些刻意,像被人用橡皮仔细擦拭过,诸多关键项目的参与细节都语焉不详,留下大片模糊的空白。
迷雾中,另一条线索愈发清晰。那份被神秘引用的特安部保密报告,系统日志冰冷地显示,三年前确有一次非同寻常的“异常访问记录”。Ip地址层层伪装,如套娃般包裹着真实源头,可最终的溯源箭头,却如利剑般直指——灵研所内部一台加密服务器终端!而当时,负责维护那台终端权限钥匙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默所在项目组的顶头上司——灵研所第三研究室主任,国内灵能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张启明教授。
张启明,年近六旬,银丝如雪,脸上总是挂着温和而疏离的微笑。他是业界公认的泰斗,治学严谨到近乎刻板,为人低调,除了学术会议,鲜少在公众视野露面,是灵研所响当当的招牌人物。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他都像是一座无瑕的冰山,与“泄露保密信息”这几个字绝缘。
“陈默……张启明……”特安部的办公室里,李豫焦躁地踱步,皮鞋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将这两个名字重重写在白板上,红笔画出的连接线在灯光下格外刺眼。“陈默是执行者,他利用职务之便,要么盗用了张启明的权限,要么……”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得到了张启明本人的默许甚至授权,才得以接触并复制了特安部的保密资料。他所专精的‘能量共振频率调制’技术,最初宣称是为了稳定灵能晶体的能量输出,但如果……”
“如果将这种技术,应用于狂暴的阴煞能量……”沈心烛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惊色,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就有可能实现对阴煞能量的精准‘引导’,甚至‘催化’!这就能完美解释,那枚沉寂多年的阴茧为何会突然‘复苏’!有人,或者某个组织,正是利用了类似的技术,或远程,或近距离,对阴茧施加了特定频率的‘共振’,如同敲响了唤醒沉睡巨兽的钟声,激活了它内部封存的恐怖能量!”
“而阴茧现场残留的那丝诡异灵能波动,”李豫接过话头,语气凝重如铁,“恐怕就是这种‘调制共振’技术留下的独特指纹!陈默,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将这项灵能技术,化作了一把精准的‘钥匙’,狠狠插入了阴茧这把尘封的‘锁’!”
散落的珍珠终于被线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方向——灵研所深墙之内,第三研究室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陈默的失踪,张启明的身影,以及那项被滥用的技术,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陈默的动机是什么?他辞职失踪,是畏罪潜逃,还是早已被幕后黑手灭口,永远地闭上了嘴?”李豫的手指重重敲击着白板上张启明的名字,“而张启明,这位德高望重的学界泰斗,在这起事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被蒙蔽的棋子,是被迫胁从的羔羊,还是……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主谋之一?”
疑云似乎被拨开了一角,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寒意,但更多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在两人心头。
“我们必须深入灵研所的心脏,尤其是第三研究室,找到陈默留下的研究资料,以及他和张启明之间真实关系的证据。”李豫转过身,目光如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心烛深吸一口气,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尽管证据链尚不完善,但已足够指向灵研所内部存在一个巨大的黑洞。“直接申请调查令,动静太大,必然会打草惊蛇。张启明在学术界和政界盘根错节,声望极高,没有铁证,我们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她冷静地分析着利弊,大脑飞速运转,“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更出其不意的方式。”
“潜入。”李豫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就在今晚。”
夜色如墨,泼洒在灵研所的每一寸土地上。这座平日里人声鼎沸的科研堡垒,此刻化作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匍匐在寂静的城市边缘。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天边残月的清辉,如同巨兽冰冷的鳞甲,只有少数几个实验室还亮着惨白的灯光,如同巨兽睁开的惺忪睡眼,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灵研所的园区围栏。李豫在前,沈心烛紧随其后,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避开了主干道上旋转的监控探头,利用建筑物投下的巨大阴影与修剪整齐的绿化带作为天然掩护,身形如风,快速向位于研究所西北角,那栋独立的第三研究室大楼潜行靠近。
沈心烛是电子与安保系统的克星。早在行动前,她便通过之前攻破的灵研所外围网络,如幽灵般渗透进内部,悄然获取了安保系统的布局图和部分临时权限。此刻,她手持一个巴掌大小的特制干扰器,指尖在冰冷的控制面板上翻飞如蝶,一连串急促的低鸣后,第三研究室大楼外围的几个红外线感应装置与监控摄像头的指示灯,骤然熄灭,陷入了瘫痪。
两人如狸猫般窜至大楼后侧,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维修通道入口前。这里布满灰尘,显然许久未曾有人问津。沈心烛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特制探针,插入电子锁的缝隙,几秒钟的轻微拨弄,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轻响,锁舌应声缩回。
“动作必须快,”沈心烛压低声音,气息微喘,“我获取的临时权限只能暂时屏蔽这一片区域的警报系统,最多十分钟,超时必触发最高级别的安全响应。”
李豫凝重地点头,如猎豹般率先钻入狭窄的通道。通道内黑暗而压抑,弥漫着浓重的灰尘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几乎令人窒息。两人迅速打开头顶的微型LEd头灯,豆大的光斑刺破黑暗,照亮前方陡峭的金属阶梯,他们手脚并用地快速向上攀爬。目标明确——三楼,张启明的私人办公室,以及第三研究室的核心数据库服务器机房。
根据之前的缜密分析,陈默那些可能涉及核心机密的研究资料,并未被完全销毁,极有可能还隐秘地保存在第三研究室的内部服务器深处,或是在张启明那台从不联网的私人电脑里。
有惊无险地进入大楼内部后,两人的行动愈发谨慎。空旷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状,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脚下厚厚的地毯如同吸音棉,完美吞噬了他们的脚步声。他们像两头训练有素的夜行猫科动物,脊背微弓,眼神警惕,灵活地穿梭在寂静如坟墓的走廊中,每一步都踏在无声的节拍上。
张启明的办公室位于三楼东侧的独立区域,堪称整个楼层的“禁区”,门口设有多重电子门禁。沈心烛再次施展她的技术魔法,指尖在门禁面板上快速跳跃。破解张启明的门禁密码花费了她比预想中更多的时间,因为这位老教授的密码设置得极为复杂,不仅包含大小写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还带有实时动态验证码,每三十秒更换一次。
“搞定。”沈心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随着她最后一次按键,门锁指示灯终于由红转绿,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轻响。
两人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闪身进入。办公室出乎意料的宽敞,陈设却简洁而古朴,透着一股老派学者的严谨与固执。一面墙被一个巨大的红木书架完全占据,上面整齐地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厚重的专业着作,以及各式各样的奖杯、证书与学术奖章,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靠窗的位置,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静静伫立,桌面光可鉴人,仿佛能映照出人的心底秘密。空气中弥漫着旧书与檀木混合的沉静气息,与外面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你负责检查电脑和桌面上的纸质文件,”李豫迅速做出分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我去搜查书架和可能存在的暗格。”
沈心烛点头,立刻快步来到办公桌前,打开随身携带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用特制数据线连接上张启明那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台式机。开机密码同样复杂得令人头疼,但在沈心烛编写的强大破解程序面前,也只是多拖延了几分钟。随着系统启动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悄然响起,沈心烛的眼神愈发专注。
就在沈心烛开始在庞杂的电脑硬盘中,紧张搜索与“陈默”、“能量共振频率调制”、“阴煞能量”等关键词相关的隐藏文件时,李豫那边,手指拂过红木书架上一本厚重的《灵能物理学史》时,突然有了异常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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