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柴火垛压垮了。白猪嚎累了，在烂木头堆里哼哼唧唧拱着找食。龙北琴看着那头膘肥体壮、白得晃眼的猪，再看看地上漏出来的白米粒，眉头皱得死紧。这玩意太大，味儿也重，藏不住。
他转身就朝村西头跑。村长家离得最近，也稍微齐整点。拍开那扇破门，村长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探出来，还没看清是谁，就被龙北琴一把抓住胳膊。
“叫人来。”龙北琴喘着粗气，下巴朝自家院子的方向用力一点，“后院，有东西！能吃的！快点！”
村长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模模糊糊看到后院塌了半边。这时，后院里那头不甘寂寞的白猪大概是饿了，又扯着脖子“嗷——！”地嚎了一嗓子！那声音又尖又长又怪！
村长浑身一哆嗦，差点坐地上：“娘咧！那是啥？！”
“猪！”龙北琴吐出一个字，拽着他就往自家门口拖，“活的！白的！肥！还有米！让他们来拿！”
“白……白猪？！”村长腿都软了，脑子里全是以前老辈人说山里头吃人的白毛怪物的故事，“你……你从哪弄……”
龙北琴懒得解释，拖着村长走。村长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听着后院那瘆人的嚎叫，白天那堆白米和铁筒子的阴影全回来了。他牙一咬，不管了！能吃就行！他扯开破锣嗓子，对着死寂的村子吼：“来人啊！龙家！龙家后院有东西！吃的！都出来！！”
这破锣嗓子一响，加上刚才那声猪嚎，整个村子像捅了马蜂窝。之前抢粮的人家都还在哆嗦，一听动静全冲出了门。看见村长被龙北琴拉着往那塌了半边的龙家院子跑，那后院……听动静真有东西在扑腾！还叫得那么怪！
一群人又怕又饿，跌跌撞撞聚拢到龙家塌了的篱笆墙外，伸着脖子往里瞄——
灰土还飘着。烂木头堆里，一大团蠕动的白色东西！那颜色，在月光底下白得像是刮掉了一层皮！个头大得吓人，把半个破柴棚都压垮了！更瘆人的是那猪样！短鼻子，大耳朵，腿粗得跟桩子似的，一身膘肥得流油！跟他们山里见过的黑猪、黄毛野猪长得全不一样！白得邪乎！肥得邪门！
“我的亲娘咧……”刘婶手里的破碗哐当掉地上，眼珠子要瞪出眶，“这……这是啥猪精？！”
“白……白的！真是白的猪！”老张头声音劈了叉，“妖怪吧？！”
人群嗡嗡作响，看着那白猪又好奇又怕得要死，脚像生了根，没人敢进那塌了的院子。
龙北琴没管他们。他走到旁边那堆麻袋跟前。那是整整十袋！袋口麻绳扎得死紧，但麻布太厚也挡不住，几处地方被里面的白米顶得凸起个大包。他弯腰，手臂绷紧了青筋，才把其中一袋扯过来。
咣当！
又是一声闷响。那沉重的袋子重重砸在他脚边，袋子口被震开一点缝。月光下，哗啦漏出来一小撮——雪白雪白、粒粒饱满圆润、新鲜得像是刚碾出来的精米！那白色比他白天那袋子还要刺眼！
“咕噜噜……”几十个喉咙同时滚动咽口水的声音在死寂里特别响。
龙北琴指着地上刚拖出来的那一大袋：“这一袋，我的。”
然后指向旁边堆着的九袋一模一样的：“你们八户人，一户一袋。剩下的一袋，大家一起，平摊了！”
脑子里的面板：
人间当铺：目标群体“破落村民”精神遭受强烈冲击！极度震惊！惊讶值+5000！+6000！+8000！……
但没人动！那白猪还在哼哧，那白米堆得像小山！全他妈太邪性了！比刚才的铁筒子还吓人！
“愣着干啥？！”龙北琴突然吼了一嗓子，手指着那头白猪，“肉！活肉！村长！你让他们手脚麻利的！把这猪宰了！按人头！一人一块！赶紧！再饿着等它成精啊？！”
“杀……杀猪？！”村长被他吼得一激灵，看着那头膘肥体壮的白东西，眼睛里那点恐惧瞬间被一股疯狂的绿光盖过去了！是猪！真猪！能杀的！管它白的黑的！是肉！
“杀猪！拿刀！快点！”村长嗷一嗓子蹦起来，眼睛血红，“后生！有刀的抄家伙！按人头分！别抢！谁抢我剁他爪子！”
“杀猪！吃肉啊！”那几个壮劳力汉子被猪肉两个字点燃了最后一点理智，嗷嗷叫着冲进院子。看着那白猪还在木堆里挣扎，也顾不上怕了，手里的锄头、砍柴刀全举了起来。有人找绳子套猪腿，有人点起火把照亮。
白猪感受到杀气，又开始拼命嚎叫挣扎！院子里瞬间鸡飞狗跳！
人群轰地乱了！男人吼叫着冲进去杀猪，女人孩子挤在篱笆墙外，眼珠子一半死死粘在那头翻腾的白猪身上，一半粘在墙根那堆小山一样高、袋子口溢着白米的麻袋上！呼吸粗重得拉风箱。
脑子里的面板疯狂闪光！数字刷屏一样往上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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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北琴心口猛地被这数字撞了一下，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都发花！五十万！狂喜刚冒头——
村长一把将一个破布口袋拍在一个分到米的婆娘手里，那婆娘看着满满一口袋白花花的米，手指抖得不像样，扑通跪在龙北琴脚前边，带着哭腔喊：“北琴！活命恩人啊！”
另一个刚在院墙上拿到一块血淋淋还温乎的猪后腿肉的老汉，抓着那块肥瘦相间、油光水滑的白猪肉，看着自己脏黑的手抓在那么干净的肉上，眼泪哗哗流：“肉！是肉啊！俺孙子能活了！”对着龙北琴方向就磕头，“祖宗保佑你啊北琴！”
呼啦！刚刚领到米和等着领肉的，好几个人像是被点醒，“扑通”“扑通”对着他就跪下了！“恩人！”“活菩萨啊！”……哭喊声响成一片！那些眼神里的恐惧还没散干净，但被汹涌的感激冲得变了形，都糊在了脸上！
脑子里的面板炸了烟花！人间当铺：目标群体“破落村民”情感剧烈转变！极度感激！感激值+！+！+！……累计超过！已入账！
一百万感激值！
龙北琴只觉得一股血猛冲脑门，手脚冰凉，耳朵里嗡嗡炸响！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或者瘫地上。他硬是梗着脖子，对还在招呼人杀猪分肉的村长吼：“快弄！肉别放臭了！”声音劈了。
这时，他娘扶着破门框出来，看着院子里那头被按倒、还在嚎的肥白猪，看着墙根堆成山的米袋子，再看看人群朝他儿子下跪，哭喊恩人……她嘴巴张了张，没出声。
旁边一个正抓着分到的米口袋往回挤的汉子，听见龙北琴吼，看也没看跪着的人，只顾把米袋子往怀里死死勒紧，眼珠子里只有米，喉咙里咕哝：“管它娘的哪路神仙送的！能吃就行！”他挤开人群跑了。
龙北琴用力撑着才站稳。眼前是血腥杀猪的混乱场面，耳朵里是哭喊恩人的嘶哑叫嚷，脑子里叮当炸响的点数提示几乎要把他撑爆！百万情绪值！他的血在烧！这感觉——太他妈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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