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队员们呈扇形缓慢推进，靴底踩过尼伯龙根内散落的碎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石道里格外清晰。191步枪与AK12步枪的枪口始终保持水平，稳稳瞄准前方四人，外骨骼关节处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警惕，没有丝毫破绽。
楚子航的目光紧紧锁在队员们手中的武器上，眉头越皱越紧——那些枪械的造型他从未见过，既不是卡塞尔学院配备的、能击穿龙类鳞片的特制武器，也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常规型号，枪身的战术导轨、全息瞄准镜和枪口消音器的设计，透着一股陌生的、更先进的科技感。
更让他疑惑的是队员的构成：队列里大多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面孔，却混着不少高鼻梁、深眼窝的斯拉夫人，他们动作利落，眼神同步，推进时彼此间的距离把控得恰到好处，显然是长期并肩作战、磨合过无数次的伙伴。“华夏的部队里，怎么会有外籍士兵？”楚子航在心里暗自嘀咕，对这群人的疑心渐渐加重。
他的视线又落到队员们肩膀上的旗帜上——那面旗帜是红底设计，中央的图案却像极了联合国旗的变体，只是将浅蓝色底换成了红色，橄榄枝的细节也做了修改，绝非他熟悉的任何一国军旗，甚至不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旗样式。
“不对。”楚子航突然反应过来，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他们绝对不是华夏政府军。”政府军的编制里绝不会有外籍士兵，装备也不会用这种从未公开过的型号，更不会挂着一面连情报库里都没有记录的陌生旗帜。
他悄悄握紧腰间的村雨，用余光快速扫过身旁的夏弥和路明非，压低声音、几乎只有三人能听到：“小心点，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不是正规军，可能是某个未知势力的武装。”
夏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因力量被压制而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她盯着那些斯拉夫人士兵持枪的姿势，小声回应：“他们的战术动作很标准，呼吸和步伐完全同步，不像是散兵游勇，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支撑，说不定是新的混血种组织。”
不远处的路明非和路鸣泽也在默默观察，路明非攥着手机的手沁出了汗，屏幕都被指尖的湿痕染得模糊；路鸣泽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这群人的来历，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能压制龙类力量的设备、跨国籍的作战小队，绝不是偶然出现。
这时，带队的刘志少校停下脚步，用只有身旁士兵能听到的音量，悄悄示意一名兔子士兵：“让兄弟们都冷静，别先动手，保持戒备就行。”交代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楚子航四人，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现在没必要剑拔弩张，我要给你们讲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夏弥小姐和路鸣泽先生清楚，但楚子航先生和路明非先生，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楚子航和路明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脚步下意识顿住——他们倒要听听，这群神秘武装到底想说什么秘密。
刘志少校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尼伯龙根的石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楚子航四人的心上：“你们以为，卡塞尔学院这些年来屠掉的龙，真的全都是坏的吗？”
这话让楚子航瞳孔一缩，握着村雨的手不自觉收紧——在卡塞尔学院的教育里，龙类是人类的天敌，是必须消灭的存在，可眼前这群人的话，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好多龙，早就放下了所谓的野心。”刘志继续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他们混在人类社会里，像普通人一样打工、生活，自食其力，和人类和平共处。有的甚至为了融入人类，主动放弃了长生的能力，只想平平稳稳度过一生。”
“结果呢？”他话锋一转，声音多了几分冷意，“你们那位校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派人去杀他们。为了逼出隐藏的龙，甚至把他们的人类朋友一个个绑起来虐杀，用朋友的命做诱饵——这就是你们信奉的‘屠龙正义’？”
“不可能！”路明非突然喊了出来，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们说的都是假的！校长他……他是为了保护人类，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不敢相信，那个在学院里温和慈祥、总给他们讲屠龙故事的校长，会是这样的人。
刘志看着屏幕里路明非激动的样子，对着扩音器缓缓开口：“怎么不可能？你们那位校长，早就为了‘屠龙’放下了所有道德底线。只要能杀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有武器能直接炸了地球，把地球上所有龙连同人类一起杀光，他也未必会犹豫。”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在他眼里，龙类是必须清除的‘病毒’，为了消灭病毒，牺牲多少都无所谓。他根本不是什么‘守护者’，只是个极端的复仇主义者而已。”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路明非头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闪过校长温和的笑容、学院里关于龙类的残酷教材，还有眼前这群人笃定的语气，混乱的思绪让他几乎站不稳——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刘志少校的声音透过扩音器继续传来，每一句话都像惊雷，在尼伯龙根里炸开：“路明非，你以为你那位陈墨瞳学姐，和凯撒的相遇真的是偶然？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吗？”
路明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陈墨瞳和凯撒是学院里公认的“金童玉女”，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可这话却像一把刀，捅破了他认知里的美好。
“其实那根本不是爱情，是两个混血种家族的联姻。”刘志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陈墨瞳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从出生起，就被家族绑定了这场利益交换，只是个被推着走的可怜人罢了。”
路明非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起陈墨瞳偶尔流露出的、对家族的抗拒，想起凯撒提起家族时的无奈，原来那些都不是错觉，而是被命运捆绑的挣扎。
没等他缓过神，更残酷的真相接踵而至：“还有你不知道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血种家族，根本不是什么‘屠龙者’，他们的终极目标，是成为新的龙！”
这话让楚子航瞳孔骤缩，夏弥也微微睁大了眼。刘志继续道：“为了实现这个野心，他们每年都会抓很多平民、普通人，把他们当成实验材料，研究龙血融合、血统进化的技术。他们披着‘守护人类’的外衣，干着比龙更残忍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龙还恶心、还虚伪。”
楚子航的呼吸瞬间沉重——他一直以为卡塞尔学院代表着正义，却没想到背后的家族藏着这样的黑暗。他握着村雨的手，指节泛白，心里的信念开始动摇。
“楚子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奥丁是谁吗？”刘志话锋一转，直指核心，“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凯撒的父亲，就是奥丁！他一直伪装成人类，还利用科学和炼金术，搞出了能让龙族与人类结合、产生后代的技术。”
这句话像重磅炸弹，让楚子航彻底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而夏弥原本没什么太大反应，可听到“龙族与人类结合生孩子的科学技术”时，瞳孔微微一缩，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楚子航，舌尖悄悄舔了舔下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的光芒——这个技术，对她而言，似乎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路鸣泽的金色眼眸里也闪过一丝玩味，他看着楚子航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却没说话，显然也在消化这个颠覆认知的秘密。整个尼伯龙根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特战队员靴底摩擦碎石的细微声响，衬得此刻的真相愈发沉重。
刘志少校的声音再次透过扩音器响起，这次带着更强的冲击力，直戳四人最在意的要害：“对了，你们就没反过来想过——他们敢让你们在华夏京城地下屠龙，对付夏弥小姐和她的哥哥，怎么就没考虑过后果？”
他顿了顿，刻意放慢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四人耳朵里：“要是你们动手时没控制住力量，或是战斗中出了任何差错，整个京城地下的结构都会崩塌，上面几千万无辜的人，都会被这场‘屠龙之战’送上天！”
路明非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想起之前在学院里，校长从未提过京城平民的安危，只反复强调“必须消灭龙王”。夏弥也皱紧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虽为龙王，却也清楚京城千万人的分量，可在那些人眼里，这居然成了可以忽略的风险。
刘志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不是他们没考虑到，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在你们那位校长眼里，为了‘屠龙’这个目标，这些平民的性命，都是可以直接牺牲的代价。”
“只要能杀了龙，哪怕毁掉一座城、陪葬千万人，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他加重了“值得”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楚子航心上——他一直坚守的“屠龙正义”，此刻突然蒙上了一层血淋淋的阴影，那些被视为“必要牺牲”的生命，在校长眼里，似乎连数字都算不上。
路鸣泽的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他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原来所谓的‘守护者’，也不过是把别人的命当筹码罢了。”这句话像一根引线，彻底点燃了2人心里的疑虑，原本对校长的信任，此刻开始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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