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和狗娃离开后,刘远洋的心并未完全放下。他将剩下的豆芽重新用厚布盖好,藏在屋角,嘱咐小丫照常去挖野菜,自己则留在院子里,看似晒太阳,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头一紧。他反复推敲着自己的计划是否有漏洞,豆芽这种“新鲜事物”是否能被接受,王石头他们能否把事情办妥……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他坐立难安。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刘远洋几乎要放弃希望时,院门外终于传来了他期待又害怕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脚步都很轻,带着明显的谨慎。
王石头和狗娃回来了。
两人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溜烟钻进院子,反手就把那扇破木门掩上。王石头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迫不及待地塞到刘远洋手里,压低声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远洋哥!成了!我娘尝了那豆芽,说又嫩又爽口,从来没吃过!她……她给了半升糙米!”他指着那个小布包。
狗娃也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东西,是一枚还带着体温的鸡蛋,小声道:“我娘……我娘用这个换。”
刘远洋握着那个沉甸甸的、装着糙米的小布包,又看着狗娃手里那枚鸡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缓缓松开,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激动与酸涩的热流涌遍全身。
成功了!他真的用自己那点来自异世的知识,换来了这个世界上最实实在在的生存物资!
半升糙米,一枚鸡蛋。对于前世的他来说,微不足道。但在此刻,在这家徒四壁的院子里,这两样东西的价值,远超黄金。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将米和鸡蛋仔细收好,然后郑重地对王石头和狗娃道:“石头,狗娃,这次……多谢你们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石头憨厚地笑了笑,挠着头:“远洋哥,这有啥谢的。你那豆芽真好!我娘还说,要是还有,她还想换点呢!”
狗娃也连连点头。
市场需求!刘远洋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他强忍着立刻扩大生产的冲动,告诫自己必须谨慎。
“这东西发起来不容易,量也少。”他斟酌着词句,“你们回去就说,是偶尔从外面行脚商人那里换来的,不一定常有。下次要是再有,我再让你们带点回去。”
他必须控制“货源”,保持神秘感和稀缺性,避免引起太大的关注。同时,也要给王石头和狗娃家留下念想,维持这条脆弱的交易链。
王石头和狗娃似懂非懂,但都答应下来。
送走两个少年,刘远洋关好院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几粒从布包缝隙漏出的糙米,又摸了摸怀里那枚鸡蛋。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用豆芽,撬开了生存的第一道缝隙。
但危机感也随之而来。豆芽技术简单,极易模仿,一旦泄露,他的优势将荡然无存。而且,频繁的交易,哪怕再隐蔽,也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族长和三叔公那边,必须万分小心。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子角落那个成功的新灶台,又看向屋里藏着豆芽的木桶。
知识就是力量。在这个平行的大汉燕朝,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看似一无是处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将知识转化为生存资本的正确方式——不是好高骛远,而是着眼于最细微、最实际的改善。
他需要更多这样的“知识”。需要更谨慎的行动。需要像蜘蛛织网一样,耐心而隐秘地,为自己编织一张安全的生存之网。
第一步,已经迈出。尽管微小,却坚实。
他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大口喝下。冰冷的水流刺激着喉咙,却让他更加清醒。
接下来的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更要走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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