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谧主任办公室走出来时，白舟和秋飞晚的手心都微微沁着汗。预想中的严肃问询并未发生，安主任只是用她那一贯冷静的口吻重申了教师行为规范，强调了“榜样作用”和“分寸感”，最后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这对明显紧张却难掩般配的年轻人，语气缓和了些许：“学校不干涉教师的正当私人交往，但希望你们能平衡好工作与生活，继续做好本职。好了，去吧。”
这几乎等同于官方认可的声明，让两人悬着的心彻底落回实处。推开办公室门，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彼此眼中如释重负的轻松与喜悦。
“所以……我们这算是，‘转正’了？”秋飞晚侧头看他，眼角眉梢都染着明媚的笑意。
白舟看着她，心底柔软成一片，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嗯，转正了。”
既然已经“转正”，某些之前刻意规避的环节，便顺理成章地提上了日程。比如，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掺杂任何工作因素的正式约会。
这个提议，还是班小松塞电影票时反复强调的。白舟记在了心里。
周六，天空澄澈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白舟依旧开车来接她，只是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熟悉的校园或老街区，而是市中心一家口碑极好的私人影院。
不同于寻常影院的喧闹，这里环境雅致私密，可以选择独立的包间和小型放映厅。白舟预定的是一个温馨的双人包间，柔软的沙发，柔和的灯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
秋飞晚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带着几分新奇打量着周围。白舟让她选片子，她在几部文艺片和喜剧片之间犹豫不决。
“想看什么都可以。”白舟坐在她身边，声音温和。
“那……看这个吧。”秋飞晚最终选了一部评分很高的温暖治愈系动画电影。
影片开始，灯光暗下，巨大的幕布上流淌开色彩斑斓的画面。包间里很安静，只有电影配乐和人物对白在回荡。
白舟坐得笔直，开始时还维持着惯有的端正姿态。直到影片进行到一半，一个温馨感人的情节，让秋飞晚不自觉地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秋飞晚没有躲闪，反而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臂膀和温热的体温。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亲密感，在黑暗的影院里静静流淌。电影里在演什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影片结束时，片尾曲悠扬响起，灯光还未亮起。秋飞晚抬起头，黑暗中，能感觉到白舟正低头看着她，呼吸近在咫尺。
“电影……好看吗？”他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嗯，很好看。”她轻声回答，能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
灯光亮起，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迅速分开，但空气中弥漫的暧昧与甜蜜却挥之不去。
从影院出来，夕阳正好。白舟又带她去了一家她提过想尝试的甜品店。店面不大，装修得很是温馨，空气中飘着甜腻的香气。他点了一份她喜欢的芒果慕斯，自己则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秋飞晚用小勺挖着蛋糕，满足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白舟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将自己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推到一边，专注地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秋飞晚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尝尝看，不是很甜。”
白舟愣了一下，看着她自然亲昵的动作，耳根微红，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接住了。甜腻的味道在他口中化开，他其实并不嗜甜，但此刻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怎么样？”
“……很好。”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真点头。
吃完甜品，两人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漫步。没有了师长的身份，没有了学生的目光，他们就像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一对情侣，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聊着无关紧要的琐事，分享着彼此童年的趣事，笑声洒落了一路。
晚风带着凉意，白舟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送她回到公寓楼下，这次，他没有立刻道别。
“今天……开心吗？”他看着她，目光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很开心。”秋飞晚用力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福，“谢谢你，白舟。”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样清醒的、非工作的情况下，直接叫他的名字。
白舟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她。
秋飞晚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跳加速，脸颊泛红，却没有后退，只是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一个轻柔的、带着咖啡淡淡苦涩和芒果慕斯清甜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如同蝴蝶掠过花瓣，短暂，却足以在彼此心湖投下巨大的涟漪。
他很快退开，耳根红得透彻，眼神却亮得惊人。
“晚安，晚晚。”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晚安。”秋飞晚声如蚊蚋，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转身几乎是跑进了楼道。
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靠在门板上，秋飞晚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她抬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温热柔软的触感，心底被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充斥着。
而楼下的白舟，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傻气的、却无比幸福的弧度。
第一次正式约会，圆满落幕。而他们的恋爱序章，才刚刚翻开最甜蜜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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