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的碗里放着白开水，男人人的碗里都是酒，女人的碗里都是茶。玩家，桌上那个大铝壶里装着温白开，旁边的陶壶里沏着茶】。
邓裕元用湿透的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手，手帕完全黑掉，她爬完床下，手还是有些脏，不适合给团团换衣服。
在推杯换盏的人们里，除了小云朵，还有一个人在看邓裕元的反应。
“我带你去洗手，团团也换个衣服吧。”邓母起身，走向她。
“好，谢谢。”邓裕元吐了一口气，低头和团团说，“团团跟紧妈妈，把你的手也洗一洗。”
邓母带着两人去厨房洗手，接着引入书房来换衣服。老两口岁数大后，不爱爬楼，就把卧室和书房挪到了一楼来。
见邓母要把脏兮兮的邓裕元和团团领着往书房的方向去，邓父大声咳嗽两声，邓母同样大声回他：“别宝贝你的书房了，再嫌弃就把团团带到卧室换去。”
邓华灵笑着打趣，“爸爸妈妈感情真好，吵吵闹闹的。小元她难得回来，就让她用用吧，她这两年看上去成长了许多，想来曾经小偷小摸的习惯已经改掉了，况且有妈妈一起待着，爸爸也不用担心书房里丢了些东西。”
只是……邓华灵想到邓裕元的脸庞和身段，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下乡两年不应该更憔悴吗？怎么这贱人出落得越发光彩照人，看她脸上的肉，比在邓家时还要胖。
她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按道理，女知青下嫁给村民讨口饭吃，才能胖回来，但邓裕元又离婚了……她不会在乡下还有个情夫吧？
邓华灵没有说出口，她讨厌邓裕元，想要打压她，又指望着她能入步军的眼，然后她借此接触到更多单身的青年才俊，为自己找个好丈夫。现在不是戳穿的好时机，等之后可以具体查查，说不定能成为邓裕元的把柄。
邓父被邓华灵哄高兴了，笑呵呵地问步军：“你瞧瞧，这团团和我家小元，你觉得怎么样？”
他又问小云朵：“想不想要多一个妹妹整天在家陪你玩呀？”
步云有些迟疑，她是想要玩伴，但不想要妹妹，同学们说，姐姐是要照顾妹妹的。
步军也看向女儿，他了解她的反应，知道女儿的顾虑，“就算她成为你的妹妹，你也是爸爸心中唯一的宝贝，团团会迁就你。”
他对邓裕元和团团很满意，虽然他之前并不考虑带孩子的女人，但如果那个孩子是小云朵喜欢的玩伴，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今天的事情也能看出来邓裕元和团团性格温顺，邓裕元照顾孩子也很拿手，团团被她养得很好，被欺负了还傻乎乎地贴上去，他不用担心小云朵被欺负，也不用担心团团会和小云朵闹矛盾。
他心知肚明，妻子难产死后，他对自己的女儿过于溺爱，导致性格有些小任性。在团团的潜移默化下，说不定女儿能改变她的性子，变得懂事起来。
步军本想矫正小云朵的性子，可女儿又哭又闹，这是亡妻留下的唯一孩子，他怎么忍心批评她？只能温柔地劝孩子，收效甚微。
在团团面前，虽然小云朵还是有些强势任性，面对团团的拒绝，她不生气，反而会顺着团团的意思去等她，这种改变让老父亲的心中百感交集。
而邓裕元更不用说，漂亮能干，带出去有面子，在家里想必也能把孩子带好。家里有保姆，管家有他，她天天陪孩子玩就行。
小云朵听到爸爸保证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头点得飞快，“要！我要这个妹妹！”
步军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看您女儿的想法，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接触接触。”步军对邓父说。
邓父咧开嘴笑道：“小女肯定是愿意的。”
此时，邓母也从书房出来，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脸上笑出一朵花，皱纹密密地在眼角显现，这两年，家里的家务由她包揽，看上去要比邓父更苍老些。
邓裕元不用她一起帮忙换衣服，她就先出来继续吃饭。
而书房里，邓裕元在给团团和自己都换身衣服。团团的棉袄和里面的毛衣都被打湿了，乖乖地举起两只小手让妈妈脱衣服。
穿衣服则简单一些，只要把毛衣套进团团的头下，团团就能自己穿进去了。冬装穿在身上有些臃肿，即使外套不用套头，但需要家长帮忙，不然团团穿进一边袖子后，就能绕着另一只袖子无限转圈圈。
邓裕元则给自己换了一身军绿色的大衣，团团还小需要早春捂捂，她身体好，穿得薄些可以，主要是带的外套不够换了，这件大衣是她带在身边的最便宜的外套。
“下次如果有小朋友拿水泼团团的脸，团团要说什么？”邓裕元问团团。
“谢谢。”团团还在费力地把自己的胳膊放在袖子里。
邓裕元：？？？
“说什么？”
“谢谢你帮团团洗脸。”团团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
【？？？】
“团团，你不是最聪明的小猪吗？怎么傻乎乎的？”邓裕元叹了一口气，“这是不好的行为，就像石头打雪仗的时候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把雪球塞进你的脖子那一样。”
实则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一个是玩闹无度，一个很不尊重人。但团团年纪太小，邓裕元不想让她了解过多来自孩童的恶意，让她知道这是不对的，要保护自己去找大人就够了。
团团想起脖子同样凉飕飕的感觉，一脸顿悟地点点头，“团团懂了，下次团团要说，团团不喜欢这样，所以你不可以这样。如果你这么对团团，团团会很生气，你也需要和团团道歉。”
“而且妈妈还要给团团洗衣服，本来不用洗的。”邓裕元点明事情的严重性。
团团拎过在洗衣桶里浸泡过的冬装，又沉又重，和穿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团团小脸震惊，团团面露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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