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苍安听后先是拐了一个弯，才缓缓开口：“说吧。”
“你拜托我的事已经完成了，不过就是不确定人具体在哪，只知道大概位置。”
祈苍安想了想，应该是关于黄斌唐姐的事。
先前他曾拜托姜欣帮忙寻找一下从小时起就失踪的黄萱，至今差不多有二三十年了。
他还以为找不到了呢，没想到老天开眼，可算有些线索了。
“在哪？”问完，他将车缓缓停至路边，以免分神。
“大概……是在你现在的地方。”姜欣慢慢吞吞说道。
“你是说在罗河之城？”祈苍安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姜欣知道他在罗河之城而意外，而是因为黄萱很有可能也在罗河之城。
与此同时，裴雯雯也将耳朵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很感兴趣。
见状，祈苍安干脆打开免提，将音量提高，放于中控储物箱上面。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黄萱大概率是在你那。”姜欣还是不敢肯定，或许还是因为线索太少的缘故。
祈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当即问道：“具体怎么回事，黄萱为什么会在罗河之城，仔细讲讲。”
“你还记得三梦之城的骷髅村吗？”姜欣提醒。
祈苍安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确认道：“你是说黄萱当年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潘文给抓走了？”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然后带着笑意说出七个字：“不愧是你，真聪明！”
“还用你说！”这句话是撇着嘴的裴雯雯说的。
“你身边怎么有女人的声……”
姜欣的语气有些激动，然而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到正题：
“潘文有个手下叫做马大宝，29年前，就是这个马大宝把黄萱给抓走的。
过了没几天，黄萱就不见了，听马洪涛说，黄萱被卖到罗河之城了，具体在罗河之城哪个地方，又是卖给的谁，马洪涛却不知道……”
“你等等！”裴雯雯柳眉紧蹙，当即打断道，“马洪涛又他妈是谁啊？”
她怀疑姜欣脑子是不是被谁给打成脑震荡了，讲得云里雾里，一会儿是潘文，又一会儿是马大宝，现在又他妈蹦出个马洪涛，搞得现在她头都大了。
前面两个她还能听懂，但这个马洪涛……到底他妈是哪个鳖孙儿啊？
“马洪涛是马大宝的儿子。”
“马洪涛是马大宝的儿子。”
祈苍安和姜欣同时说道。
裴雯雯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
祈苍安又补充道：“马洪涛就是骷髅村里负责接收各地被拐走小孩的交接人，项平曾提及过。”
不提还好，裴雯雯又懵圈了：“项平又是哪个鳖孙儿？”
祈苍安拍了拍脑门，有些对牛弹琴，但随即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当时在落泱之城栾川区项平冷藏园区审问项平时，因项平被裴雯雯三巴掌扇得口齿不清，所以后者根本就听不前者在说些什么。
最后，裴雯雯干脆坐在一旁的花坛抽起了烟，所以才想不起马洪涛是谁。
至于为何连项平也忘了，或许是因为记性差的缘故，亦或者那些被她扇过的人已经死掉的缘故。
毕竟被护城军团抓走又丢部分失记忆，下半辈子也只能被永远囚禁了，这和死人有区别？
试问，一个不相干的死人还记他干什么？这不纯纯浪费她的脑存量吗？还不如剔除掉没有价值的东西，从而多学一些有用的知识。
祈苍安也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了，又和姜欣聊了起来。
约莫五分钟过后，祈苍安彻底了解了始末。
大概就是在29年前，黄萱被马大宝骗走，之后在骷髅村逗留了几日，恰巧这段日子马大宝的儿子见过黄萱，也就是马洪涛。
之所以马洪涛现在还记得黄萱，是因为他曾多次欺负过她，所以记忆犹新。
后来，连同黄萱在内的几十个小孩被马大宝卖给了一个商人，据说是罗河之城的。
只不过马洪涛并没有见过这人，只有他爸马大宝一人见过，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
最后，马大宝死了，马洪涛才接替了他爸的工作，他也是这时成为的【均虺】，之后的事已经随着【均虺】死亡而被抹除了。
总而言之，黄萱到底在不在罗河之城还是个未知数。
“我调查的就这么多，时间太长了，想要在罗河之城找到黄萱，其中困难你应该明白，或许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了，不然早就回来了，最不济也应该报警吧？”
听姜欣的语气，她也很想找到黄萱，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谢谢。”祈苍安知道姜欣已经很用心了，他也不想再因为这事继续麻烦她了。
“没事儿，有事儿你尽管找我就行，你姐帮了我爸大忙，这点小事儿并不算什么。
那就先这样，我知道你现在很忙，就不打扰你了。”
“嗯。”
电话挂断，祈苍安靠在椅背上，点上一支烟，揉了揉额头，开始思索姜欣刚才说的话。
他并不是很关心黄萱的事儿，只是觉得有好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就是带走黄萱的那个商人，他记得很清楚，在骷髅村时他曾遇到过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
据他后来了解，这个女子并不是潘文的手下，能在那个节点出现在骷髅村，大概率就是买家。
难道他们之间有联系？
祈苍安快速分析着，一般商人采购货物都会选择可靠或者已经合作过的经销商，这样比较放心。
同理，他觉得那个商人很有可能和这个墨镜女应该认识。
加之他们二人都和罗河之城有联系，从而又增加了几分可能性。
其次就是为何过了这么多年黄萱为何不回到信仰之城呢？
祈苍安想出几种可能性，一是黄萱已经死了，二是黄萱真有可能忘记了，三是黄萱记得以前的事儿，却不想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被【虺】附身了。
【虺】附身在人身上后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情绪，尤其情感，甚者会导致记忆混乱或者记忆丢失。
但经过祈苍安的实验，并不是每个附身之人的情绪都会受其影响，也就是说，【虺】可以自由操控附身之人身上的情绪。
简单点来说就是，【虺】想让你记得以前的事儿，就让你记得，不想让你记得以前的事，你永远也想不起来。
只有在【虺】死亡后，附身之人被附身之前的记忆才会重新回归，云影和朱海天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祈苍安更倾向于最后一点，黄萱和那个商人认识，并且已经成为了【虺】。
之所以如此笃定，还是因为在姜欣的话中提及过一件关于黄萱的事儿。
就是黄萱在被马大宝抓走之后，马洪涛曾欺负过黄萱，并且是记忆犹新的那种。
试想一下，究竟是哪种欺负能让人铭记近三十年而不忘记？
可想而知，黄萱当时必定遭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换做任何人被这样欺负，肯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件事儿，就像影子一样永远缠在你身后，赶都赶不走。
“裴雯雯，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会记恨他（她）一辈子吗？”祈苍安想看看裴雯雯是否和他想的一样。
裴雯雯也没多想，回道：“那要看是哪种程度的了。”
祈苍安顿了顿：“难以释怀、钻心刺骨的那种。”
话音刚落，阵阵唾沫星子喷到祈苍安的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裴雯雯的滔天怒火：
“谁他妈敢这样欺负老子，老子不剁了他（她）全家都不错了，还他妈忘记！老子脑袋被驴踢了吗？！”
祈苍安没有擦掉脸上的口水，而是渐渐浮出一抹微笑，说道：
“我和你……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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