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蒂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本摊开的日记时，另一只手，柔软而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靡思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他的身边，靠得极近。
“马蒂，这是坏习惯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马蒂的耳廓，让他浑身一僵。
“随便就摸东西可不好呀。”
黑暗成了感官的放大器。马蒂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从靡思发梢间散发出的、如同雨后花园般的淡淡香气。那不是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而是更纯粹、更干净的气息，混杂着少女独有的体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包裹。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手电筒的光束因为他手腕的僵硬而剧烈地晃动起来，在布满灰尘的杂物上投下狂乱舞动的光影。他能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因为靡思指尖的触碰而战栗。那触感……太清晰了。他甚至能分辨出她指腹上细腻的纹路。
我操……我操……我操…… 马蒂的内心在疯狂咆哮，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靠得太近了……好香……她的手……
他引以为傲的、那种玩世不恭的随性态度，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擂鼓般轰鸣，他甚至担心会被她听见。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暧昧，比如一句俏皮话，或者一个无所谓的耸肩，但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是一个因为女孩的突然靠近而手足无措的、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地下控制室里，原本紧张混乱的气氛，因为屏幕上的这一幕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加里张着嘴，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他看着热力成像图上，那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散发着不同温度的人形轮廓，喃喃自语：“……这……这也是剧本的一部分吗？”
“不。”詹金斯的声音异常沙哑，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飙升的几条生理数据线，“这是‘变量’在……重写剧本。”
屏幕的一角，代表马蒂的各项生理指标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剧烈波动。
hEARt RAtE: 135 bpm (pEAK)
AdRENALINE LEVEL: 78% (RApId INcREASE)
pUpIL dILAtIoN: 9.2 mm
phERomoNE oUtpUt: SIGNIFIcANtLY ELEVAtEd
“我的老天。”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扶了扶眼镜，“‘愚者’原型的生理反应……已经超出了常规的恐惧或兴奋阈值。这更像是……求偶反应。”
“把这段录像标记为‘Alpha级干扰事件’。”莫妮卡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分析‘变量’的语言模式、微表情和信息素频率。我要知道，她对‘原型’的影响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主管，”詹金斯忽然开口，他指着屏幕上那本被冷落的日记，“召唤仪式……已经停滞了三分十一秒。‘愚者’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继续观察。”莫妮卡的声音冰冷如铁，“古神的指示是‘保全’。也许……祂想看的，就是这样的一出戏。”
终于，马蒂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动作大得有些滑稽。
“啊……哦！对，对！你说得对！”他语无伦次，甚至不敢去看靡思的眼睛，只能把手电筒的光照向别处，“不能乱碰，绝对不能……哈，哈哈。”
他干笑两声，感觉自己蠢透了。
靡思收回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这份沉默的陪伴反而让马蒂更加无所适从。
他感觉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会脸红的傻瓜。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本日记上。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本厚重的、散发着霉味的日记。皮革的封面触感粗糙而冰冷，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
但他没有像设施人员预料的那样，翻开它，念出上面的文字。
他转过身，面对着靡思，在手电筒晃动不定的光晕中，郑重地将那本日记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他的声音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异常认真，“你……你来决定吧。我们带什么东西回去，由你来决定。”
他放弃了国王给予的“任务”，放弃了寻找“最酷的东西”的权力，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身边的女孩。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像“愚者”的一个决定。
————————小小番外————————
假如设施员工用的是交友软件
Facility tinder profiles
加里 (Gary), 42
简介: 资深风险投资人（专投怪物KpI）。热爱观看现场体育赛事（特别是涉及青少年的那种）。寻找一个能和我一起分享爆米花，并对“buckner家族”的胜率有独到见解的女士。右滑，让我们一起为世界末日干杯！
詹金斯 (Jenkins), 48
简介: 存在主义哲学家，兼职系统维护。咖啡因依赖者。对一切都无所谓，包括这个App。反正我们最后都会被古神吞噬，不是吗？如果你能接受虚无，并且不介意约会时我一直在看监控，或许我们可以聊聊。或者不聊。都行。
莫妮卡 (monica), 39
简介: 项目主管。时间管理大师。日程精确到秒。不接受临时变动。寻找一个目标明确、执行力强、能够严格遵守Sop（标准作业程序）的伴侣。首次约会请提交一份不少于500字的个人规划报告。不符合要求者将被直接“净化”。
汤米 (tommy the Intern), 21
简介: 实习生！对世界充满好奇！喜欢独角兽、小狗和一切美好的事物！相信爱与和平！希望能找到一个善良的女孩，一起……呃，我的天，屏幕上那个女孩的肠子出来了！对不起我得去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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