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哪肯让二长老躲进石门后,短刀一扬,踩着地上的毒水残渣就追了上去,黑珠贴在掌心,红光屏障始终裹着周身,刚跨过石门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了半息——
石门后是片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青灰石台,石台周围的地面上,嵌着密密麻麻的枯骨,比石道里的更完整,竟有好几具孩童的骸骨蜷缩着,黑血顺着骸骨间的石缝往下渗,在石台底部积成一小滩,泛着诡异的红光。而石台中央,正长着一株半尺高的草,九片叶片层层叠叠,叶片边缘泛着暗红,叶心却亮着一点金芒,周身裹着淡红色的毒雾,正是成熟的九叶毒蕴草!
二长老退到石台旁,不顾胸口的伤,猛地咬破指尖,将鲜血往石台周围的咒纹上抹,沙哑的咒词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促,随着血渍渗入咒纹,石台开始微微震动,九叶毒蕴草的红光更盛,周围的枯骨竟“咔嗒”着往上抬了抬,像是要爬起来。
“住手!”苏玄喝着冲过去,短刀直刺二长老的手腕,想要阻止他抹血祭咒。可二长老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另一只手猛地抓起石台上的黑血,朝着苏玄的脸泼来——这黑血混着九叶毒蕴草的毒,沾到皮肤就会顺着毛孔钻,比缠心毒更烈。
苏玄赶紧偏头,黑血擦着他的耳际飞过,落在身后的石壁上,“滋”地蚀出一个小洞。他趁机抬脚,踹在二长老的膝盖上,二长老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却仍没停,指尖的血还在往咒纹上抹,眼神疯癫:“拦不住的!血咒已经引动,只要九叶草的金芒全变成红色,毒谷所有人都会变成血咒傀儡,到时候我就是毒谷的主人,谁也拦不住!”
“你疯了!”少年护着沈砚也跟了进来,见着满地枯骨,气得攥紧了灵蕴草,“为了当谷主,竟用孩童炼咒,你根本不配当毒谷的长老!”
沈砚抱着焰心石,绿光已经暗得快要看不见了,他看着石台上九叶毒蕴草旁,竟绑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毒谷谷主的服饰,胸口插着一根黑铁针,正是之前那道微弱呻吟的来源。“苏玄哥!是谷主!他还活着!”
苏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见谷主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目光落在苏玄手里的黑珠上,虚弱地开口:“黑……黑珠……别让他……祭草……”
话还没说完,二长老突然怒吼一声,抬手对着谷主弹出一道牵毒针,直刺他的胸口:“死到临头还多嘴!若不是你不肯配合炼血咒,我怎会用你的亲信炼傀儡,怎会把你绑在这当祭品!”
“是你算计我!”谷主猛地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血咒根本不是为了壮大毒谷,是你想借血咒的力量,投靠域外毒蛇宗,把毒谷变成你的垫脚石!”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秦昊宇扶着石台边缘,忍着腿痛盯着二长老:“我说你为何非要炼血咒,原来还有这层心思——域外毒蛇宗嗜杀成性,你投靠他们,就是把整个毒谷往火坑里推!”
二长老脸色骤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他索性不再掩饰,猛地站起身,指尖的血不再抹咒纹,反而往九叶毒蕴草的叶片上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今天就都留在这,当血咒的祭品!”
第一滴血落在叶片上,九叶毒蕴草的金芒瞬间暗了一分,红光却涨了一寸,石台的震动更烈,周围的枯骨竟真的爬了起来,伸手朝着沈砚和少年抓去。“沈砚,把焰心石给我!”苏玄大喊,同时将黑珠举过头顶,黑珠像是感应到了九叶毒蕴草的气息,“嗡”地一声,红光暴涨,竟朝着九叶毒蕴草的方向伸过去,形成一道红光丝带,缠上了草叶的红光。
沈砚立刻将焰心石扔过去,苏玄伸手接住,将焰心石按在黑珠旁,绿光与红光交织在一起,顺着丝带往九叶毒蕴草上涌——焰心石的灵气能克毒,黑珠能吸咒力,两者结合,竟真的压住了九叶毒蕴草的红光,金芒也不再消退。
二长老见状,眼睛都红了,疯了似的加快咒词,想要强行扯断红光丝带,可刚念两句,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比之前的反噬更烈,他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身体竟开始微微抽搐,皮肤下有黑丝在快速游走——他强行催咒,又用自己的血祭草,已经被血咒的咒力反噬,快要变成傀儡了。
苏玄趁机冲过去,短刀架在二长老的脖子上,冷声道:“说!怎么解谷主身上的毒针?怎么停下血咒?”
二长老抽搐着,眼神渐渐涣散,却仍不肯说,只是嘿嘿冷笑:“停……停不了了……咒力已经入了九叶草……除非……除非拔了草……可拔草的人……会被咒力缠上……死无全尸……”
话音刚落,石台上的谷主突然又开口,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黑珠……黑珠能吸咒力……拔草的时候……用黑珠裹着草……就能挡咒力……”
苏玄眼神一亮,刚要上前拔草,却见二长老突然猛地抬头,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伸手朝着苏玄的手腕抓去,指尖裹着黑毒雾:“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少年眼疾手快,一把将灵蕴草碎叶往二长老的手上撒,“滋啦”一声,二长老的手被灼得冒黑烟,惨叫着缩了回去,身体再次抽搐起来,这次没再停下,皮肤渐渐变黑,最后一动不动——竟真的被咒力反噬,变成了一具黑尸。
苏玄没再管二长老的尸体,握着黑珠和焰心石,一步步走向石台,九叶毒蕴草的红光还在与黑珠的红光拉扯,石台周围的枯骨也没再动,像是没了咒力支撑。可他刚走到石台边,就觉掌心的黑珠突然一沉,红光竟往石台下的黑血里钻,石缝里的黑血开始“滋滋”冒起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里动——
“小心!”秦昊宇突然大喊,“石台下还有咒纹!是‘血缠咒’,拔草的时候,它会从血里钻出来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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