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脸上瞬间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故作亲切：
“哟！是老太太您啊！这大晚上的，风还挺凉的，你怎么过来了？敲门敲得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聋老太太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红烧肉上撕下来，看向何雨柱，努力挤出个慈祥的笑容：
“嗨，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在家闷得慌，出来走走，听见你屋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我的大孙子。柱子啊，你一个人吃饭呢？”
她一边说着，眼神又忍不住往屋里瞟，司马昭之心。
“可不嘛，刚下班，累够呛，弄点吃的垫巴垫巴。”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却故意装糊涂，侧开身子，假惺惺地伸手去扶她，“老太太，你快进来坐，门口有风，别闪着你。”
聋老太太就等着这句呢，立刻顺杆爬，被何雨柱“扶”着，脚步却比何雨柱还快。
几步就挪到了桌边，眼睛死死盯着那半碗红烧肉，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何雨柱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回原位，拿起筷子吃了几块红烧肉，仿佛才想起来似的，随口问道：“老太太，你吃过了没啊？”
问是这么问，手上动作却没停，又夹起一块红烧肉，在聋老太太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送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香。
聋老太太的心啊，跟着那块肉一上一下的。
她强笑道：“吃……吃了点儿。老婆子我牙口不好，也吃不多。”
她这话既是给自己找台阶，也是在暗示何雨柱：我吃不多，你就给我来几块尝尝呗！
何雨柱仿佛没听懂这弦外之音，一边嚼一边点头附和：“哦，吃了就好。你这岁数，是该少吃多些五谷杂粮，注意养生。”
说着，筷子又伸向了碗里的肉，肉眼可见地又少了一块！
聋老太太急得手心都冒汗了！
这傻柱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都坐这儿了，眼睛都快粘肉上了，他怎么还不开口让让？
难道要她一个长辈，拉下脸来主动讨要？
那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以后还怎么在这院儿里充老祖宗？
“柱子啊……”聋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往肉上引，“你这肉……炖得挺香啊？老远就闻着了。”
“嗨，瞎炖呗！”何雨柱满不在乎，又夹起一块，这次还故意在碗边蘸了蘸浓稠油亮的酱汁，那诱人的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简直在发光！
“凑合能吃，厂里累一天了，回来不得打打牙祭？”
眼看着碗里的肉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三块了，聋老太太是真急了！
她精心维持的那点长辈尊严，在汹涌的馋虫面前摇摇欲坠。
她再也忍不住，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委屈：
“柱子！你……你就一个人吃这么大一碗肉？也……也不怕腻着？”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一派懵懂：“腻？不腻啊！香着呢！我这人实在，有肉就得吃痛快喽！”
说完，筷子精准地夹起了碗里最大、最肥美、裹满酱汁的那最后一块红烧肉！
就在那块肉即将离开碗沿，送入何雨柱口中的千钧一发之际——
“柱子！”
聋老太太终于彻底破防了，她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恼羞成怒，拐杖都差点杵地上。
“你个没良心的！你就看着奶奶我在这儿干坐着？你……你就不能……就不能让让奶奶，你小时候，奶奶我可没少疼你！”
何雨柱的筷子没有停留，直接送入嘴中。
他故作惊讶地看向气得脸都红了的聋老太太，仿佛才恍然大悟，含糊不清的说：
“哎哟喂！你瞧我这脑子！”
何雨柱一拍脑门，演技浮夸，“光顾着自己吃了！老太太你是想尝尝我这手艺啊？你早说啊！跟我还客气啥！你看，我这都吃没了。”
他把那个只剩下一点油汁的碗，往聋老太太面前推了推，脸上堆满了“孝顺”的笑容：
“来来来，老太太，你尝尝！别嫌弃啊，就剩这点儿了，你凑合着解解馋！回去拿窝窝头蘸着吃，正好！”
聋老太太看着眼前那几乎见底的碗，一点油汪汪的油汁，再看着何雨柱那张“真诚”又欠揍的笑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张了张嘴，看着那散发香味的油汁，吃吧，这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不吃吧……那勾魂的香气还在往鼻子里钻。
她聋老太太在这四合院活了大半辈子，自诩是“老祖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
吃了这油汁，她那点可怜巴巴的长辈尊严就算是彻底扔地上踩了！
但、不吃？
可那油汪汪的酱汁……像无数只小手在她胃里抓挠！
肚子里那点粗粮窝头早就消化得无影无踪，馋虫正疯狂地造反。
不吃，她今晚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
哎！
这傻柱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早知道自己一进门来就不应该矜持的，肉都没有捞着一块。
聋老太太苦恼着，不甘心的说道：“柱子，你在给奶奶做一份红烧肉尝尝。”
红烧肉？
你配吗？
何雨柱还在那装模作样，一脸“真诚”的无奈：“老太太，你也知道的，现在这光景，我一个小厨子，一个月才几两肉票？
这点肉还是我勒紧裤腰带，攒了好久的票，眼巴巴瞅着副食品店好不容易来点肥膘才抢到的！
现在粮食多金贵啊，更别说肉了！想买到？难！难于上青天啊！老太太你还是凑合一下吃吧，下次我买肉喊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气。
聋老太太听着他嘴里那套“肉票金贵”、“粮食紧张”的哭穷说辞，一股邪火“噌”地就顶到了脑门。
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她看着何雨柱那张欠揍的脸，再看看那碗底可怜巴巴的油汤，这点玩意儿，让她“凑合解解馋”？
不生气，不生气，他是傻柱，他是傻柱子。
聋老太太自我安慰道，生着闷气起身，杵着拐杖就走。
何雨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关心道：“老太太，你怎么要走了，在坐会儿。”
聋老太太沉着脸、摆摆手道：“不用了，时候不早了，老太太我还是先回去睡觉了。”
“那好嘞，你慢走，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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