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兰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所有的悲伤、愧疚、软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怨毒的决绝。
动作迅捷无声。
她没有丝毫犹豫，目标明确地直奔何家那个小小的厨房，里面东西不多，收拾得还算干净。
王翠兰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灶台、碗柜，最后精准地锁定了灶台旁边一个褐色瓦罐，那是装酱油的。
她三两步就冲到酱油罐前，掀开盖子。
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散发出来，她迅速从自己棉袄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她手指有些颤抖，但动作却异常麻利地打开纸包，那是聋老太太给的绝嗣散。
王翠兰盯着那粉末，眼神怨毒，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傻柱，傻柱。你别怪婶子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
为什么非要报警？
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绝？
我们不是答应赔钱了吗？
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
毁了我一辈子的指望？
老易进去了，你让我怎么办，既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们何家……也断子绝孙吧。”
她咬牙切齿，脸上肌肉扭曲，再无半分之前的可怜模样，不再犹豫，将绝嗣散，尽数倒入了深褐色的酱油之中，晃了晃。
酱油的颜色本就深重，这点粉末融入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王翠兰盖上酱油罐的盖子，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她毫不担心会被发现。
何雨柱是厨子，做菜哪能不放酱油？
只要他或者何雨水用了这酱油做菜……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何雨水走近的脚步声，似乎还在跟谁说着话。
王翠兰瞳孔一缩，如同受惊的兔子，以与她年龄不符的敏捷速度，闪电般冲回堂屋的凳子旁坐下。
在坐下的瞬间，她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在自己大腿内侧最嫩的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剧痛让她瞬间飙出了真实的眼泪，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而悲伤的抽泣声再次响起。
门被推开，何雨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聋老太太没说什么好话。
她一眼就看到王翠兰还坐在那里，哭得比刚才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眼泪流个不停。
何雨水的心顿时又软了，甚至涌起一股愧疚：自己刚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一大妈肯定又想起伤心事，独自难过了。
她终究只是一个被丈夫欺骗、现在孤苦无依的女人啊……自己刚才还怀疑她？
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大妈，你别哭了……”
何雨水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完全没注意到厨房里那罐被做了手脚的酱油。
“多谢雨水，你哥哥没回来，我就先回去了，等他回来我在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妹。”
说着，王翠兰就起身就走。
何雨水没有多想，直到把人送出门，望着她朝后院而去，心里疑惑：一大妈家不在一旁的东厢房吗？
怎么去后院了？
算了，别人去哪儿，她还管不了，把没有清洗的衣服又拿出来继续洗。
后院。
聋老太太连忙询问道：“翠兰，怎么样？”
王翠兰心里忐忑的说道：“老太太，我放进酱油了，雨水也没有怀疑我，还原谅我了，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聋老太太打断道：“你懂什么？她原谅你，她原谅你，小易能回来吗？别分不清主次。”
王翠兰闻言点点头，傻柱把老易送进去了，自己以后怎么办？
工作没有，房子还是红星轧钢厂的，她一个女人除了易中海多年工作存下来的一些钱外，什么都没了。
聋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傻柱子啊傻柱子，要怪就怪你不懂事，不要怪奶奶心狠了。
谁让你连奶奶的话都不听呢。
与此同时：
何雨柱抓敌特分子后，就和警察同志们分开了，缓缓朝四合院走来，手中提着一尾十一二斤重的大鱼。
这不得炫耀一下。
早已经在院门前等着的二大爷阎埠贵见状连忙迎了上来，谄媚的说道：“柱子，你这鱼从哪儿钓的？怕是有十多斤吧。”
何雨柱嘚瑟的说道，“嚯，二大爷您眼神儿够毒的啊！十斤高高的。”
阎埠贵眼睛黏在那条大鱼上，搓着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可不嘛，这鱼真稀罕，柱子，你看你这提溜着多沉，让你二大妈……”
“别。”
何雨柱没等他说完，干脆利落地打断，脸上的嘚瑟劲儿收了收，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些声音，但那调门儿还是能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听动静的邻居听见，毕竟何雨柱这鱼挺吸引人目光的。
“二大爷，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民教师，知识分子，天天下了班儿不在家备课，不琢磨着怎么教育下一代，总搁这院门口站岗放哨，逮着谁家提溜点东西回来，你就‘热情地往上凑，这合适吗？”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知道何雨柱在内涵自己，讪讪地道：“柱子，你这……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邻里嘛……”
“关心邻里？”
何雨柱眉毛一挑，“你这关心法儿挺特别啊，专关心人家手里的菜篮子、鱼篓子？
知道的您你是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院门口新设了个‘物资检查站’呢，你说你这行为，跟那些要饭、土匪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这话可有点重了。
阎埠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噎得够呛，嘴唇哆嗦着：“何雨柱，你……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院里的长辈，是老师。”
“正因为你是老师，我才得说说你，不然你在犯错。”
何雨柱寸步不让，提着鱼的手指点着阎埠贵，“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这天天琢磨着怎么占点小便宜，怎么从邻居碗里扒拉口吃的，这‘道’传哪儿去了？
你让学生家长瞧见了，心里怎么想？
咱这四合院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让人举报你还能当老师吗？
没工作你怎么养一大家子？
你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呀，二大爷，你老糊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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