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红栗被驯服后,那匹领头的黑马便成了我心头的牵挂。它身姿矫健,眼神锐利,奔跑时四蹄生风,若是能驯服它,定是匹难得的好坐骑,甚至能带动整个马群,成为新石岭最得力的助力。
我和石头、阿强蹲在河谷对岸的密林中,已经观察了它半个月。这匹黑马不仅警惕性极高,性子更是烈得像团火——有次一只野狼想偷袭小马,它扬蹄一蹶,就把野狼踹得嗷嗷直叫,夹着尾巴逃窜,那股凶悍劲儿,看得我们都暗自咋舌。
“这马太野了,怕是不好驯。”石头皱着眉,“上次套红栗时,它差点冲过来把围栏撞塌,硬来肯定要吃亏。”
“硬来不行,就用巧劲。”我盯着黑马喝水的身影,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它最护着马群里的那匹白马,上次白马崴了脚,是它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那匹白马是匹母马,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怀了小马驹。黑马对它格外上心,每次觅食都会先让白马挑最嫩的草,休息时也总把它护在中间。
“你的意思是……”阿强眼睛一亮。
“引开黑马,先困住白马。”我压低声音,“它在乎白马,肯定会跟着过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套住它。”
计划定在三天后的清晨。我们在河谷下游的狭窄处设了陷阱——用粗木搭了个半掩的围栏,里面铺了最嫩的苜蓿草,还撒了些盐粒,专等白马上钩。
天刚蒙蒙亮,野马群果然又来河谷饮水。白马落在后面,慢吞吞地啃着路边的草,离马群越来越远。我朝阿强使了个眼色,他立刻牵着红栗从密林里走出来,故意让红栗对着白马嘶鸣了一声。
白马好奇地抬起头,看到红栗身上熟悉的人,并没有太警惕,反而朝它走了几步。红栗也配合地往前走了走,把白马引向陷阱的方向。
“成了!”石头握紧手里的绳套,呼吸都屏住了。
眼看白马就要走进围栏,黑马忽然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冲了过来,对着红栗扬蹄嘶鸣,像是在警告。红栗被它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白马却被这动静惊得慌了神,转身就往围栏里钻——那里有它熟悉的草料香味。
“动手!”
我大喊一声,阿强猛地拉动机关,围栏的木门“哐当”一声关上,把白马困在了里面。
“唏律律——!”
黑马见状,彻底怒了,疯了一样冲向围栏,用头狠狠撞着木栏,木屑飞溅。石头和几个汉子死死顶住木门,脸都憋红了。
“九跃,快想想办法!这木栏撑不了多久!”石头嘶吼着。
我早已备好另一副绳套,趁黑马撞门的间隙,瞅准时机把绳套甩了过去,正好套住它的脖颈!
“拉!”
十几个埋伏在旁边的汉子一起用力,绳套瞬间收紧。黑马吃痛,更加狂暴,猛地人立起来,拖着绳子就往河谷里冲,几个汉子被它拽得踉跄,差点被拖倒。
“别松手!”我捡起地上的套马杆,冲上去一把勾住它的前腿,“蒙小玉,拿粟米来!”
蒙小玉早就提着竹篮在旁边等着,里面装满了新碾的粟米。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把粟米撒在黑马面前:“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白马。”
黑马喘着粗气,眼睛瞪得通红,却在看到粟米和蒙小玉温和的眼神时,动作稍稍缓了些。或许是刚才的冲撞耗尽了力气,或许是“不会伤害白马”那句话起了作用,它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慢慢松开点绳子。”我对汉子们说,“别逼太紧。”
绳套一松,黑马果然没再疯狂挣扎,只是警惕地看着我们,鼻孔里喷出粗气。这时,围栏里的白马轻轻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安抚它。黑马听到声音,脖子往围栏的方向蹭了蹭,眼里的戾气淡了些。
“它肯听白马的。”蒙小玉眼睛一亮,“让白马跟它说说话。”
她打开围栏的小窗口,把粟米递进去,让白马能看到外面的情景。白马果然对着黑马低低地嘶鸣起来,声音柔和,黑马的耳朵动了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
就这样,我们用了大半天时间,才把黑马和白马一起带回了新石岭的马栏。
接下来的日子,驯服黑马成了全族的大事。蒙小玉每天都去给它梳毛、喂料,轻声细语地跟它说话;我则牵着它在空地上散步,让它熟悉新石岭的环境;孩子们不敢靠近,就远远地看着,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墨风”,说它跑起来像一阵黑风。
墨风起初还是很抵触,好几次差点挣脱缰绳,但每次看到被安置在旁边马栏里的白马,它就会平静下来。白马被照顾得很好,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我们的眼神也越来越温和。
半个月后,墨风终于允许我骑在它背上了。第一次骑马时,它故意猛地加速,想把我甩下来,我紧紧抓住缰绳,身体随着它的颠簸调整重心,嘴里轻声说:“墨风,咱们去看看白马。”
它像是听懂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乖乖地走到白马的马栏边。白马伸出头,蹭了蹭它的脖子,墨风的尾巴轻轻甩了甩,像是在回应。
“它认你了!”蒙小玉在旁边拍手笑道。
自从墨风被驯服,河谷里的野马群就没再离开过。它们似乎把新石岭当成了安全的庇护所,白天在附近的草地上觅食,傍晚就回到河谷休息。我们又陆续驯服了十几匹年轻的马,有拉车的,有耕地的,还有几匹性子轻快的,成了孩子们的坐骑。
阿禾最喜欢骑着一匹黄骠马在晒谷场上跑,嘴里喊着:“我是新石岭最快的骑手!”引得一群孩子跟着起哄。
有天清晨,我骑着墨风,蒙小玉坐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一起去河谷看日出。墨风的速度平稳而有力,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的香气。
“你看,它们都在呢。”蒙小玉指着河谷里的野马群,轻声说。
墨风站在山坡上,对着马群嘶鸣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马群里的马纷纷抬起头回应,声音此起彼伏,在河谷里回荡。
“墨风成了它们和咱们之间的桥。”蒙小玉靠在我背上,声音软软的。
我低头看了看墨风油亮的鬃毛,又望向远处新石岭的砖房,心里忽然很踏实。从黑石岭到新石岭,从盐母洞到河谷,从白狐到墨风,那些曾经的艰难和守护,都化作了此刻的安稳与生机。
墨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情,轻轻打了个响鼻,迈开蹄子往回走。朝阳的光洒在它身上,也洒在我们身上,长长的影子落在草地上,像一幅永远走不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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