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九跃策马奔出数里,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勒住马,翻身落地,将缰绳往树杈上一缠,抽出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嗜血的寒芒。
“姓星的,跑啊!怎么不跑了?”络腮胡带着十余个汉子追上来,见他孤身一人,眼中露出贪婪的凶光,“识相的就说出那两个丫头的下落,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星九跃没说话,只是缓缓活动了一下肩臂,伤口撕裂的痛感让他眼神更冷。他从不喜欢废话,尤其是对这些要取他性命的人。
“找死!”络腮胡见他不应,怒喝着挥刀冲上来。刀锋带着恶风劈向星九跃面门,却在离他寸许处被格开——星九跃的弯刀如毒蛇出洞,精准地磕在对方刀背上,借力一旋,已绕到络腮胡身侧。
“噗嗤——”
弯刀入肉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络腮胡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露出的半截刀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轰然倒地,鲜血在身下迅速蔓延。
其余汉子见状,皆是一怔。他们没料到这人出手如此狠辣,一刀便结果了为首的。
“杀了他!为头领报仇!”有人反应过来,嘶吼着举刀扑上。
星九跃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他的弯刀没有多余的招式,每一次挥出,都直指要害——或是咽喉,或是心口,刀刀致命。月光下,他的身影与飞溅的鲜血交织,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一个汉子举刀劈向他后心,星九跃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矮身,弯刀反手撩起,正中对方下颔,硬生生将其下巴挑裂。那汉子惨叫一声,捂着嘴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
另一个想从侧面偷袭的,被星九跃一脚踹中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树上,没了声息。
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已倒下五六人,剩下的汉子吓得脸色惨白,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星九跃拄着刀,喘着粗气,肩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刀柄上,将木质的刀柄染得通红。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剩下的几个汉子,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星九跃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一个汉子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是……是刺史大人!他说只要抓到那对双胞胎,就能得到重金……”
“刺史?”星九跃眼神一沉。他早该想到,能调动这么多亡命之徒,背后定然有官府势力撑腰。
“饶……饶命啊好汉!我们也是被钱财所逼,不是真心要与您为敌……”跪着的汉子连连磕头,涕泪横流。
星九跃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汉子,眼中杀意翻腾。他知道,对这些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家人残忍。他们回去报信,只会引来更多的追兵,永无宁日。
“晚了。”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弯刀再次扬起,划破夜空,带起一串血珠。惨叫声接连响起,又迅速归于沉寂。
最后一个汉子转身想逃,星九跃将弯刀掷出,刀身如一道流光,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后心,将他钉死在树干上。
林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星九跃粗重的喘息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星九跃走到树下,拔回弯刀,用布擦去上面的血迹。他的动作冷静而熟练,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杀伐果断,从不留情。这不是他天性如此,而是在这乱世中,保护想保护的人,必须染上鲜血。
他解下马缰,翻身上马,没有回头看那些尸体。那些人,从决定为虎作伥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夜色深沉,星九跃策马朝着矿洞的方向疾驰。他知道,蒙小玉他们一定在等他。
矿洞内,蒙小玉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火把的光在岩壁上跳动,映着每个人不安的脸庞。
“星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妹妹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蒙小玉紧紧抱着星荞,指尖冰凉。她的心一直悬着,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但她不能慌,她是孩子们的依靠,是众人的主心骨。
“再等等,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蒙小玉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就在这时,通道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众人立刻警惕起来,阿禾举起了弓箭。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蒙小玉猛地站起身,朝着通道口跑去。
星九跃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身上沾满了血污,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眼神依旧明亮。
“你回来了!”蒙小玉扑进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回来了。”星九跃抱住她,声音温柔了许多,“都解决了,暂时安全了。”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星九跃扶着蒙小玉走到洞内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让春丫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看向众人,沉声道:“追杀我们的是刺史的人,这里也不能久留,等天亮我们就换地方,往更深的山里去。”
没有人反对。经历了今夜的厮杀,他们都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敌人更狠,更能忍。
阿姊看着星九跃肩上狰狞的伤口,又想起刚才他说“都解决了”时的平静,心中一阵震颤。她终于明白,这份安宁不是凭空得来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用刀光血影换来的。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在心里说:孩子,记住这份守护,将来也要做个能保护别人的人。
火把渐渐微弱下去,矿洞内一片寂静。星九跃靠在岩壁上,握着蒙小玉的手,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知道,前路依旧凶险,但只要身边的人都在,他就有足够的勇气,将所有来犯之敌,一一斩于刀下。
刀锋饮血,只为护一方安宁。这便是他的选择,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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