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百草堂”的后院,与前堂药铺的喧嚣截然不同。青石板铺就的院落静悄悄的,只有几株老梅在墙角疏疏落落地开着,空气中弥漫着苦涩与清香交织的药味。汪小野在周狗儿的引领下,缓步走入,小梅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一个穿着半旧绸衫、干瘦精悍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品茶,见到来人,眼皮懒洋洋地抬了抬,并未起身。他便是老药商胡老三,常年在幽云与辽境之间行走,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与谨慎。
“胡老板,这位便是我们副舵主。”周狗儿上前一步,恭敬介绍。
胡老三这才放下茶盏,细细打量汪小野。见他脸色仍显苍白,右臂微蜷,行动间带着伤患的滞涩,但一双眼睛却锐利沉静,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威势。胡老三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复汉帮的副舵主?真是年轻有为。不知找老夫有何贵干?”
汪小野在胡老三对面的石凳坐下,小梅立刻将带来的软垫垫在他身后。他开门见山,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听说胡老板手里有‘赤焰草’。”
胡老三眼中精光一闪,捻着山羊胡:“副舵主消息灵通。不错,老夫前些日子确实侥幸得了两株。不过……”他拖长了语调,露出为难之色,“这赤焰草生于极北苦寒之地,采摘不易,乃是续接经脉、淬炼体魄的圣药,价格嘛……自然不菲。”
“开个价。”汪小野言简意赅。
胡老三伸出五根手指,慢悠悠地道:“五百两。现银,或者等值的辽地皮货、东珠也可。”
周狗儿倒吸一口凉气,小梅也紧张地看向汪小野。五百两,足够野火营全体半年的嚼裹。
汪小野面色不变,内心冷笑:「坐地起价,真当我是冤大头?」他端起小梅递上的温水抿了一口,才缓缓道:“胡老板常年行走边关,消息想必灵通。可知近日辽军耶律烈部,为何频频异动?”
胡老三一愣,没想到对方突然转换话题,皱眉道:“军国大事,老夫一个生意人,怎会知晓?”
汪小野目光直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耶律烈丢了五十精骑,粮道被袭,颜面大损。他不敢大肆宣扬,正暗中抽调兵力,准备清扫幽州地界的‘不安分’势力。胡老板的商队,近日出入辽境,怕是不太安稳吧?”
胡老三脸色微变,他确实听到些风声,商路近来盘查严了许多。他干笑两声:“副舵主说笑了,老夫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正经生意,更怕兵祸。”汪小野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石桌,“若此时,有一支力量,能在关键时刻,为胡老板这样的‘正经商人’提供些许庇护,或者……提前透露些风声,值不值一株赤焰草?”
胡老三瞳孔收缩,死死盯着汪小野。他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复汉帮有能力影响甚至获取辽军动向,这庇护和情报的价值,远非五百两可比。这是在用势压人,更是交换!
他沉吟良久,生意人的本能让他权衡利弊。最终,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副舵主好手段。罢了,就当交个朋友。一株赤焰草,三百两,外加……副舵主方才所言的那个‘些许庇护’,如何?”
“可以。”汪小野点头,“不过,我还要胡老板帮个小忙。”
“请讲。”
“听闻胡老板人脉广博,尤其与三教九流皆有往来。我想寻一位真正懂火药配比,尤其是能制‘震天雷’的匠人。若有线索,酬劳另算。”汪小野抛出了真正的第二个目标。
胡老三眼中闪过讶色,深深看了汪小野一眼,这位年轻的副舵主,所图不小啊。他沉吟道:“此事……确实有些棘手。辽人对火药管制极严,相关匠人要么被严格控制,要么隐姓埋名。不过……”他压低了声音,“老夫年前在塞外,似乎听说过一个绰号‘雷公’的古怪老头,脾气虽臭,但据说有真本事,后来好像得罪了人,销声匿迹了。容老夫些时日,打听打听。”
“有劳。”汪小野知道急不来,能得到“雷公”这个线索已是意外之喜。
交易达成,周狗儿点出三百两银票,胡老三则从内室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一株通体赤红、形态如火苗的草药静静躺在丝绒上,散发着淡淡的灼热气息。
离开百草堂,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小梅捧着装赤焰草的玉盒,小心翼翼。周狗儿兴奋地低语:“副舵主,您真厉害!三言两语就省了二百两,还套出个线索!”
汪小野看着街道两旁为生计奔波的人群,感受着右臂隐隐的抽痛,轻轻摇头:“省钱是其次。让他知道我们的价值,心甘情愿合作,才是长远之计。乱世之中,情报和人脉,有时比金银更硬通。”
他抬头望向复汉帮分舵的方向,目光深邃。赤焰草是恢复实力的第一步,寻找火药匠人是第二步。而第三步,是要尽快将野火营真正锤炼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幽州城的棋盘上,他这颗棋子,正在悄然变成棋手。而接下来的风雨,只会更加猛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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