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能站的警报声还在嗡嗡作响，却像被掐掉了电源般越来越低。张叙舟捏着那粒从太初骨钥里掉出来的金珠，指尖能感觉到它在发烫，像揣着颗刚剥壳的太阳。全息沙盘上，银亮的地脉能量网正顺着沧江往上游爬，所过之处，被混沌流腐蚀的堤坝自动渗出银白色的结晶，那是新生的太初能在修复损伤。
“护江力 ！差一千就到阈值了！” 老李抱着监测仪转圈，断了腿的眼镜歪在鼻尖上，“善念值 43 亿！全球直播弹幕都在刷‘华夏牛批’！”
苏星潼正用胶带粘那半截银簪，闻言突然抬头，簪尖的红光落在张叙舟手心的金珠上，像被点燃的引线般窜起半米高：“这珠子在抖！你看它表面的纹路 —— 像不像龙鳞？”
张叙舟低头细看，金珠表面确实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观脉忆真的能力自动触发，视野里突然炸开无数金色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 —— 那些光点在空中组成条蜿蜒的线，一头连着金珠，另一头指向昆虚山深处，与他记忆里昆仑龙脉的走向分毫不差。
“爷爷的陶罐。” 他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骨纹传来久违的清凉感，“必须现在去找那个陶罐！”
青铜神雀突然撞向控制室的通风口，雀嘴叼着的爷爷笔记 “哗啦” 散开，其中一页飘落在地，上面用朱砂画着个陶罐的剖面图，罐底标注着行小字：“太初母气，藏于坤位，遇龙则醒。”
“坤位是西南！” 苏星潼抓起断簪往门外跑，“爷爷的坟就在昆虚山西南角的山腰上！”
三个人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往山外冲，地脉能量网修复大地的震动顺着鞋底往上钻，像踩着条苏醒的巨蟒。张叙舟摸了摸腰间的军刀，刀鞘里还别着那半块裂成两半的太初骨钥，刚才着急赶路没来得及扔，此刻却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呼应手心的金珠。
半山腰的坟包前，野草已经没过膝盖。张叙舟记得下葬那天刮着沙尘暴，他和三叔用铁锹拍实坟头时，铁锹撞到个硬东西，当时以为是石头，现在想来，那位置正好在坟包的西南角 —— 坤位。
“就是这儿！” 他挥刀砍掉半人高的芨芨草，军刀的刀刃碰到硬物发出 “当” 的脆响。老李扑上来用手刨土，指甲缝里很快渗出血珠，随着表层浮土被扒开，个黑褐色的陶罐露了出来，罐口用红布封着，布上绣的太极图已经褪色成浅粉色。
张叙舟解开红布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檀香和铁锈的味道钻了出来。罐子里的黑红色粉末像活过来似的，顺着罐口往上爬，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当他把那粒太初金珠扔进陶罐，粉末突然炸开，凝成条巴掌长的金龙，绕着金珠转了三圈，猛地钻进张叙舟的手心。
“嗷 ——！”
他感觉整条胳膊都在烧，骨纹的金光顺着血管往心脏冲，观脉忆真的视野突然无限延伸，穿过昆虚山的岩层，看到地底深处盘着条银白色的巨龙 —— 那是昆仑山脉的主龙脉，龙首在帕米尔高原，龙尾甩向澜沧江，而此刻，巨龙的鳞片上正浮现出与太初金珠一模一样的纹路！
“护江力……！破阈值了！” 老李的尖叫从通讯器里挤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监测到全球地脉共振！昆仑山的雪线在后退，三江源的冰川在…… 在发光！”
苏星潼突然指向陶罐底部，那里刻着圈细密的符号，与她银簪上的古蜀符文同源，却多出几个扭曲的笔画。断簪的红光落在符号上，那些笔画突然舒展开，变成行清晰的字：“太初母气，需以龙骨为引，方能动昆仑。”
“龙骨？” 张叙舟突然想起腰间的太初骨钥，那半截骨头断面还在渗血珠，“你是说…… 这骨钥是龙骨？”
话音刚落，采能站的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像是有炸雷在地下滚动。全息沙盘的信号突然中断，老李的嘶吼从通讯器里挤出来：“地脉能量网在暴走！银亮的龙纹顺着网线往昆仑爬，所过之处的太初能浓度…… 爆表了！”
张叙舟低头看向手心，那粒太初金珠已经嵌进皮肤，与骨纹的金光融为一体。观脉忆真的视野里，昆仑龙脉的银白色巨龙突然睁开眼睛，龙首撞向地面，在青藏高原撞出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 那漩涡的形状，竟与爷爷笔记里画的 “太初太极图” 完全重合。
“不好！”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直挺挺地指向天空，“古蜀符文说‘母气过盛则为灾’！太初能修复得太快，地脉会被撑爆的！”
陶罐里的黑红色粉末突然停止沸腾，在罐底凝成个诡异的图案：八重能量组成的圆环中间，缺了块楔形的空白。张叙舟的目光落在那半块太初骨钥上，断面的形状正好能嵌进空白里 —— 爷爷笔记里那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骨钥非断，乃待母气补全。”
“老李，把采能站的备用能量全部导入昆仑漩涡！” 他抓起半截骨钥往陶罐里塞，“苏星潼，用你的血画‘镇龙符’！快！”
苏星潼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断簪上，断口的红光突然连成线，在地面画出条盘旋的龙。当骨钥嵌进陶罐图案的瞬间，黑红色粉末突然顺着骨钥往上爬，在断口处凝成层金红色的薄膜，将两截骨头完美地粘在一起 —— 太初骨钥，复原了！
“嗡 ——！”
骨钥发出震耳的鸣响，昆仑山脉的方向传来巨龙的咆哮。张叙舟的观脉忆真视野里，那条银白色的龙脉突然抬起头，龙首喷出的能量流与采能站导入的八重能量撞在一起，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太极图，一半是银白，一半是赤红。
“太初能粒子寿命……10?2?秒！” 监测仪的提示音带着哭腔，“护江力 ！稳定住了！地脉能量网在自我调节，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掌舵！”
张叙舟捧着复原的太初骨钥，骨头上的古蜀符文突然亮起，与陶罐里剩下的粉末一起，在地面投射出幅星图 —— 那是北斗九星的轨迹，其中辅弼二星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太初金珠和他手背上的骨纹。
青铜神雀突然用雀嘴啄他的手心，金珠表面的龙纹突然飞出来，钻进骨钥的符文里。张叙舟这才发现，骨钥复原后，上面多出行从未见过的字：“太初有序，非因力强，实乃脉通 —— 此为护江人最终守则。”
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胡话：“等昆仑的龙抬头，就把罐子里的东西撒进沧江…… 记着，要顺着水流的方向。”
此刻，全息沙盘上的银亮能量网已经爬满整个华夏版图，在昆仑山脉的位置，正有颗巨大的金珠在缓缓旋转 —— 那是太初能的能量核心，而它的光芒，正顺着地脉往全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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