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校场的石板上,萧景渊还站在剑架前。他拿起木剑,又练了一遍“翻锅式”。动作慢,但很连贯。练完一遍,他没停,接着又练了一次。
小禄子提着食盒走过来,脚步很快。他把食盒放在石凳上,打开盖子,拿出一碗杏仁茶。
“殿下,太子妃说您练久了,要补力气。”
萧景渊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热茶下肚,身子暖了一些。他擦了擦嘴,问:“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明天施粥别迟到,百姓都在等。”
萧景渊点头,把碗递回去。他活动下手腕,重新摆好姿势。没人看着,也没人喊口令,但他还是练了四遍才收剑。
校场安静下来时,天边只剩一点红光。
第二天一早,城南施粥棚前已经排了长队。萧景渊穿着普通衣服,袖子卷到手肘,亲自舀粥。他蹲下,把一碗热粥递给一个拄拐的老妇人。
“您慢点喝,这粥熬得很稠,不比宫里的差。”
老妇人抬头看他,眼里有惊讶,也有感激。萧景渊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桂花糖,轻轻放进碗里。
这一幕被路过的御史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没说话,只默默记在心里。
回程的马车上,秦凤瑶靠在车壁上笑:“听说那位老夫人念叨半天,说太子比亲儿子还贴心。”
沈知意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不止她一个。今早有三户人家送来了米粮,说想为施粥出份力。”
萧景渊靠着软垫,闭着眼,脸上有些累,嘴角却带着笑。“我就是想让大家吃口热饭。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说。”
“不是有人说,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么说了。”沈知意合上册子,“你做的事,很多人都在看。”
第三天早上,朝会结束,大臣们陆续走出大殿。
户部郎中李文远和兵部参议赵元吉一起走。
“昨天我去城南办事,亲眼看见太子在盛粥。”赵元吉说,“站了一个多时辰,一次都没歇。”
李文远点头:“我侄女也在那边帮忙。她说太子连碗都自己洗,一点架子都没有。”
旁边一个年轻官员冷笑:“怕是装样子吧。谁不知道太子以前整天闲逛,怎么突然勤快了?”
赵元吉回头看他:“那你知不知道,太子已经连续十一天去施粥?刮风下雨也没断过。装样子能装这么久?”
那人说不出话。
另一边,几个中立派官员小声议论。
“太子没有权谋的样子,但这颗心是好的。”
“昨天我还看见他在校场练剑,汗一直流,动作虽然不熟,但很认真。”
“守成的君主,不一定非得有多厉害。只要能关心百姓,肯下功夫,就是好皇帝。”
这话传开后,不少人点头同意。
东宫院子里,沈知意坐在廊下,翻看小禄子整理的纸条。上面记着最近大臣们的说法。她用红笔圈了几句:“太子不是不能干,是不想争”“他做事慢,但真心实意”。
秦凤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新做的护腕。
“你知道吗?刚才我在西角门听见两个小官聊天,说太子终于不像个摆设了。”
沈知意抬头:“他们怎么说?”
“一个说‘太子走路背挺直了’,另一个说‘以前躲事,现在敢担事’。”
沈知意笑了。她把纸条收进袖子,看向院中。
萧景渊正站在树下,教几个宫女认草药。他手里拿着一片叶子,认真地说:“这是车前草,煮水能利尿。我娘以前常采它晒干用。”
宫女们听得仔细,不停点头。
秦凤瑶靠着柱子,看着他的背影,声音轻了些:“你看,他现在说话也稳了。”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开始用‘仁厚’形容他了。十年前,他们说的是‘懦弱’。”
“不一样了。”秦凤瑶握紧护腕,“谁再敢说他是废物,我就让他知道边军的拳头不好惹。”
“别冲动。”沈知意提醒,“风向变了,但根基还不牢。一句好话,抵不过一次错。”
秦凤瑶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当天傍晚,萧景渊回到书房。桌上放着一本《农政全书》,是他让小禄子找来的。他翻开第一页,字密密麻麻,看得费劲。眼皮越来越重,手指还撑着书页,不肯放下。
烛火闪了闪,映出他趴在桌上的影子。
沈知意夜里巡查,看到书房有光,推门进来。她拿过披风盖在他肩上,轻轻抽出书,吹灭蜡烛。
回房后,她拿出今天的记录,扔进铜盆烧了。灰飘起来,她用茶杯压住。
秦凤瑶从校场回来,路过厨房。
“明天早餐做什么?”她问厨子。
“按例是红豆糕。”
“换了吧。做枣泥糕,太子爱吃。”
厨子答应下来。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热水准备好了吗?待会儿我要擦兵器。”
“已经在偏房备好了。”
秦凤瑶点头,走向寝殿。
几天后,施粥点来了个盲眼老人。他说自己耳朵灵,能听出真假。
“前几年有个王爷来施粥,锣鼓响天,太监喊‘王爷驾到’。这位太子呢?悄悄来,低头盛粥,话都不多说一句。”
他摸着碗边,低声说:“这才是真的。”
这话传进宫里,有人不信,也有人沉默。
朝会休息时,礼部侍郎和工部尚书坐在一起。
“听说太子昨天又去校场了?”
“是啊。我儿子在禁军当值,亲眼看见的。练完剑还不走,自己收拾器械。”
“哦?”
“更难得的是,他对下人也很客气。有个小兵鞋带松了,他还弯腰提醒。”
工部尚书叹气:“当年先皇后就说他性子好。我们只当他软弱,就看不起他。”
“现在看,是我们错了。”
另一边,几个曾跟着贵妃的官员聚在一起。
“太子这样做事,再贬他也说不过去了。”
“十三皇子虽然用功,可做过什么事?一件实事也没有。”
“风向真的变了。”
没人接话。有的低头喝茶,有的望着外面发呆。
东宫里,萧景渊在试新做的辣酱。他夹了一块豆腐,蘸了蘸,放进嘴里。
“咸了。”他皱眉,“加点糖。”
小禄子赶紧记下。
沈知意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周大人传来消息,几位老臣说起你,态度不一样了。”
萧景渊放下筷子:“他们怎么说?”
“一个说,你不争权,但肯做事;另一个说,你不张扬,但做的事都实在。”
萧景渊低头看那碟辣酱,忽然说:“我想再去北城一趟。那边地势低,下雨容易淹,我得看看排水渠修得怎么样。”
沈知意一愣:“你要亲自去查?”
“嗯。光听别人说不行,我得亲眼看看。”
她看着他,慢慢笑了。
晚上,萧景渊睡前又翻开《农政全书》。这次他看到第三章,讲的是挖沟修渠。他在书边画了几条线,写下几个问题。
困了,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的书页摊开着,上面写着一行字:“水利者,民之命脉也。”
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没合上的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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