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裹着贝壳的凉意在客厅流淌。
张日山蜷在藤编沙发上,睡得正沉。他的衬衫领口敞着,露出一点锁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昨天熬夜整理吴瑞的病历,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吴瑞蹲在他脚边,手里攥着支蜡笔,正踮着脚往张日山脸上画“小胡子”。蜡笔是橘子味的,蹭在张日山下巴上,留下点淡橙的印子。吴瑞憋着笑,笔尖戳了戳张日山的脸颊:“山山,有小胡子啦……”
“唔……”张日山皱着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垫里,却没醒。
吴瑞更开心了,又画了撇“八字胡”,还在额头点了个“美人痣”。画完,他凑过去亲了亲张日山的额头:“这样山山就变成大怪兽啦!”
玄关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起灵站在门口,黑衣黑帽,帽檐压得低,只露出苍白的下巴。他的目光扫过客厅——落在沙发上睡着的张日山,和蹲在地上画“胡子”的吴瑞身上。
空气瞬间冷了三分。
吴瑞察觉到动静,抬头看见张起灵,立刻缩到沙发边,攥紧了蜡笔。
张起灵迈步进来,声音像浸了冰:“张日山,醒着。”
张日山猛地惊醒,坐起来时还揉着眼睛。他看见张起灵,瞳孔缩了缩,随即冷静下来:“你来了。”
“把孩子交出来。”张起灵的目光锁在吴瑞身上,“白泽血脉不能留在张家之外。”
吴瑞立刻扑到张日山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不许碰山山!”
张日山把孩子抱进怀里,指尖摸着吴瑞的发顶,抬头看着张起灵,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不是‘孩子’,也不是‘血脉’。”
“他是安安,不是工具。”
张起灵的眉峰动了动:“张家需要他。”
“张家需要的是‘破局的工具’,不是安安。”张日山往前坐了坐,把吴瑞护在身后,“他昨天还在画我的胡子,还在捡贝壳说要给我做项链,还在我头痛时帮我揉额头……”
他的声音哑了,“他不是你们的棋子,他是活生生的人。”
吴瑞从张日山怀里探出头,金棕色的眼睛里全是倔强。他攥着蜡笔,指着张起灵:
“你是坏人!”
“山山是我的!”
“不许你把他带走!”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瑞脸上——孩子脸上还沾着蜡笔印,额头上的“美人痣”歪歪扭扭,却亮得像星子。他忽然想起齐铁嘴当年的话:“白泽血脉的意义,是守护所念之人。”
而眼前这个孩子,守护的不是一个“使命”,是一个“人”。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只是来确认他的安全。”
张日山盯着他,没有放松警惕:“那你现在看到了。”
吴瑞拽了拽张日山的衣角,小声说:“山山,这个叔叔好凶……”
张日山笑了,摸了摸他的脸:“不怕,山山在。”
他抬头看向张起灵,语气软了些:“你要是想确认,就坐会儿吧。喝杯茶,看看安安画画。”
张起灵没说话,却也没走。他坐在对面的藤椅上,看着吴瑞蹲在沙发边,用蜡笔给张日山画“大怪兽”。
吴瑞画得很认真:张日山的头发是棕色的,眼睛是大大的,嘴角还画了个笑。画完,他举着画纸跑过去,递给张起灵:“叔叔,你看!这是山山!”
张起灵接过画纸,指尖碰到吴瑞的小手——温热的,带着蜡笔的橘子味。他看着画里的“大怪兽”,忽然笑了:“画得……像。”
吴瑞骄傲地仰起头:“那当然!山山是我见过最帅的大怪兽!”
张日山看着这一幕,眼眶有点热。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张起灵抬头,目光掠过张日山怀里的吴瑞,又落在画纸上:
“好。”
阳光漫过客厅,照在画纸上。
吴瑞蹲在张起灵脚边,教他画“大怪兽”:“叔叔,要画大大的眼睛,还要画小胡子!”
张起灵握着蜡笔,手有点抖,却还是跟着画:“这样?”
“对!”吴瑞拍着手笑,“叔叔画得真好!”
张日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嘴角挂着笑。
他想起昨天查的古籍,想起“白泽以身为盾”的宿命,想起自己说过的“我不要你当盾”。
现在,他懂了。
守护不是让孩子变成盾,是让身边的人都成为他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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