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带着荆襄的春风与密约返回南皮时,已是初平六年的暮春。镇东将军府内,张圣仔细聆听了蒋琬的详尽汇报,对其在荆州的斡旋成果甚为满意。
“与蔡德珪搭上线,便是在曹操南翼钉下了一颗钉子。刘表虽庸碌,然荆州水军之利,钱粮之丰,足以令曹孟德忌惮。”张圣手指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公琰此行,功莫大焉。”
徐元捻须补充道:“然则,蔡瑁其人,贪权而短视,其合作根基在于利,而非义。需以利维系,更需防其反复。”
“文表所言极是。”张圣颔首,“日后与荆州往来,需把握分寸。眼下,既已暂稳南方,我军当更专注于东线。汉升在淮北,近来可有进展?”
李狗儿应声出列:“回主公,黄老将军依‘争时’之策,数月来以小股精锐频繁袭扰曹军淮南边境据点,焚毁粮草,截杀信使,令曹军不堪其扰。曹操新任命的淮南太守刘馥,虽竭力安抚地方,整饬防务,然其麾下兵力不足,且多为新附之众,士气低迷,应对颇为吃力。我军俘获的曹军低级军官供称,淮南驻军对我‘渤海游骑’已闻风丧胆。”
“好!”张圣眼中闪过赞许,“就是要让曹操的淮南之地,永无宁日,持续消耗其兵力、钱粮与精力。传令黄忠,袭扰规模可适当扩大,但依旧以伪装为主,绝不可暴露我军正式旗号。同时,命其精选熟悉水性、精明强干之士,尝试渗透淮河以南,绘制更精确的地图,并联络当地对曹统治不满的豪强、士人,以为日后之用。”
“诺!”
“此外,”张圣看向蒋琬,“公琰,你既从荆州带回不少关于江淮地理、人情的信息,可整理成册,交付黄忠参考。尤其是淮河水文、渡口、险要之处,越详尽越好。”
“琬领命。”
就在张圣致力于东线布局,不断给曹操放血之际,许都的丞相府内,曹操正为淮南的乱局头疼不已。刘馥的求援文书雪片般飞来,皆言渤海(虽无明证,但各方皆心知肚明)细作与“流寇”勾结,肆虐地方,防不胜防。
“张圣小儿,欺人太甚!”曹操将一份军报狠狠摔在案上,脸色铁青,“不敢明刀明枪,专行此等鬼蜮伎俩!”
谋士刘晔出列道:“丞相,渤海此举,意在疲我,阻我整合淮南。其水师亦在东海频繁活动,恐有自海路南下图谋。若不加以遏制,淮南恐生大变。”
程昱冷声道:“张圣倚仗者,无非火器之利,关张之勇,以及海上通路。我军新疲,不宜与之决战。然,岂能任其嚣张?可遣精锐,寻机歼其一部,以儆效尤。或可效仿其法,亦遣死士,潜入渤海,焚其工坊,乱其腹地!”
荀彧却持重道:“仲德之策,恐非万全。渤海靖安司无孔不入,工坊守备森严,纵有死士,难竟全功,反易激化矛盾。彧以为,当固本培元。一面令刘馥坚壁清野,加强重要据点防御,压缩‘流寇’活动空间;一面可尝试分化渤海内部,或从其外部盟友着手。”
曹操目光一闪:“文若细言之。”
荀彧缓缓道:“渤海与江东孙策,名为盟友,实则各怀机心。孙策年少气盛,志在吞并荆扬,岂甘久居人下?我可遣使至江东,以朝廷名义,加封孙策官职,并暗示若其愿共抗渤海,将来或可表其为扬州牧,全权经略江南。此乃阳谋,纵孙策不应,亦可在其与张圣之间,种下猜疑之种。”
曹操闻言,沉吟片刻,抚掌道:“文若此计大善!即便不成,亦无损失。便依此计!”他当即下令,以天子名义,遣使携带诏书与厚礼,前往吴郡,册封孙策为“讨虏将军”,领吴侯,并赐予符节,令其“绥靖东南,辅翼汉室”。诏书中虽未明言对抗渤海,但褒奖其功,赋予其东南事务主导权的意味,不言自明。
与此同时,曹操也采纳了程昱部分建议,从军中挑选悍勇敢死之士数百人,组成“解烦营”,由骁将史涣统领,秘密调往徐州方向,寻机对渤海的袭扰队伍进行反猎杀,意图以牙还牙。
历史的车轮悄然转动,曹操的反制之策,如同一支淬毒的暗箭,射向了看似铁板一块的渤海联盟与稳固的后方。
江东,吴郡。
年轻的孙策接到朝廷(曹操)的册封,志得意满。讨虏将军、吴侯,名位更显,尤其是那“绥靖东南”的职责,正合他席卷江东、窥视荆襄的雄心。
周瑜却看得更深,他对孙策道:“伯符,此乃曹孟德驱虎吞狼之计,意在挑拨我等于渤海张圣之关系。然,此诏书亦是我等正名之机,利于整合江东人心。”
孙策大笑:“公瑾多虑矣!我与张圣,各有疆域,目前井水不犯河水。他图他的河北中原,我取我的荆扬之地!曹阿瞒想凭一纸诏书让我等火并,却是打错了算盘!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四射,“他既给了我这名分,我若不尽取江东,岂非辜负‘皇恩’?”他心中对荆州的渴望,因这诏书而更加炽烈。
渤海的暗流与曹操的反制,孙策的雄心与周瑜的审慎,在这东南之地交织。而张圣此刻,尚不知曹操那支名为“解烦营”的精锐,已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然潜入了他经营日久的青徐边境,一场针对渤海袭扰部队的猎杀与反猎杀,即将在淮北的丘陵水网间惨烈上演。看似稳固的“金汤”之局,正被来自不同方向的“暗箭”悄然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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