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晃得土炕席子上的补丁都泛着暖光,灵儿的红棉袄搭在炕沿,膝盖上的红药水渍像两朵蔫蔫的小桃花——李爷爷刚才用盐水给她洗伤口时,她攥着毛球的尾巴直咧嘴,毛球却缩在她怀里啃橘子糖,糖纸揉成小团塞在枕头底下。
肖建军坐在炕边,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灵儿颈间的空间珠——方才烫得吓人,此刻倒温温的,像女儿手心的温度。李政委戴着老花镜,指尖划过从空间珠里倒出的“夜莺计划”资料,喉咙里滚出沉雷似的低吟:“这苏婉柔疯了,居然要炸补给站!明天下午三点,咱们的粮车刚到二道河……”
灵儿猛地坐直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小白带回来的麻纸条——边缘还沾着松脂,银狼王用松油写的字歪歪扭扭却清晰:“苏婉柔明日午时,西头教堂。”她的指尖沾着橘子糖的黏糊劲儿,把纸条按在作战地图上,教堂的位置刚好卡在补给站与敌军武器库中间,像颗扎在喉咙里的鱼骨头。
“李爷爷你看!”灵儿扒着地图边角,小手指戳在“夜莺计划”的备注栏,“这里写了‘补给站爆破时间:15:00’,刚好是粮车卸完货的时候!”她的红袜子滑下来,露出脚腕上妈妈编的银镯子,镯子碰在地图框上,发出细碎的响。
肖建军的眉峰拧成结,指节敲在“补给站”三个字上,木板桌发出闷响:“必须守住补给站——咱们营的弹药和粮食全靠它!”
灵儿突然跪起来,凑到地图前,鼻尖差点碰到“教堂”两个字:“爸爸,我有办法!让银狼王带狼群绕到教堂后面,堵死他们的退路;毛球带松鼠钻进教堂钟楼,把臭屁弹塞在通风口——上次那臭屁弹熏得敌军捂了半小时鼻子!小白的信鸽队守在补给站周边,一有动静就飞回来报信!”
李政委扶了扶下滑的老花镜,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那武器库的迫击炮怎么办?敌军要是用它轰补给站……”
“装空间珠里!”灵儿立刻扯了扯颈间的珠子,“昨天我把实验室的资料都装进去了,还能装好多迫击炮!明天我带黑豹去武器库,把炮弹全运到咱们的阵地——敌军没了重武器,看他们怎么炸补给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连长扛着步枪进来,看见灵儿跪在炕头指地图,忍不住笑出声:“肖营长,你家丫头这是在玩‘过家家’指挥打仗呢?”
灵儿的脸瞬间红到耳尖,抓起资料夹往炕沿一摔——最上面那张印着苏婉柔的照片“啪”地落在张连长脚边。张连长弯腰捡起,瞳孔猛地收缩:“这、这是敌军的布防图?教堂后面的暗堡,我上周查哨都没发现!”
王连长凑过来,看见资料上标着“补给站袭击路线:14:30从教堂出发,携带c4炸药”,喉结动了动:“小、小丫头,你这资料哪儿来的?”
灵儿仰着下巴,奶声奶气却带着股子不容反驳的韧劲儿:“从敌军实验室里拿的!我还看见苏婉柔的实验记录,她用兔子试化学毒气——咱们要是不先动手,补给站的战士都会中毒!”她扒着炕沿跳下来,拽着王连长的裤腿走到地图前,“王叔叔你带二连守补给站,在路口灌木丛埋辣椒弹;张叔叔带一连打教堂正门,狼斥候会帮你们找暗堡入口;爸爸带三连端武器库,我用空间珠装迫击炮——这样敌军就没招儿了!”
肖建军望着女儿踮着脚指地图的样子,突然想起妻子生前常说“咱们灵儿是福娃”——哪是福娃,是天生的战术家啊。他伸手摸了摸灵儿的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小军师,那你明天在哪?”
灵儿爬上炕,抱着毛球坐在地图中间:“我要在指挥部!用小白的信鸽传消息,让狼群听我指挥——黑豹会守着我,绝对不乱跑!”她把毛球往怀里塞了塞,毛球的尾巴刚好盖住她膝盖的伤口,像块暖乎乎的小毯子。
李政委把资料叠好塞进文件袋,转身对张连长说:“明早四点集合,按小丫头说的部署——我刚给团部发了报,团长说‘一切听小军师的’!”
张连长挠了挠后脑勺,笑着点头:“得嘞!明早我让战士们多带点辣椒面,按小丫头的法子埋!”
王连长摸着地图上的“教堂”二字,突然严肃起来:“肖营长,我让二连的狙击手守在补给站后面的山坡上——要是敌军敢动,直接敲掉他们的炸药包!”
灵儿趴在地图上,用铅笔在教堂位置画了个小太阳:“明天太阳升到头顶时,苏婉柔就跑不掉啦!”铅笔尖戳破了地图,在教堂旁留下个小黑点,像颗钉住敌军的钉子。
煤油灯的光慢慢暗下来,灵儿抱着毛球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支铅笔。肖建军把她轻轻放在炕里头,盖好补丁被子,转身对李政委说:“明早三点叫我——咱们的小军师要发令了。”
李政委望着睡熟的灵儿,嘴角露出欣慰的笑:“老肖,咱们这辈子没白拼——有这样的丫头,咱们的营区,稳了。”
窗外的风卷着松针打在窗户上,小白的信鸽队正站在房檐上,翅膀上的月光像撒了把碎银子。银狼王的狼嚎从山林里飘过来,带着股子肃杀的味儿——明天,就要见分晓了。
肖建军走到院子里,望着教堂方向的夜空。月亮钻出云层,照在他胸前的军功章上,反射出一道亮得刺眼的光。他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想起妻子最后的话:“守好营区,守好灵儿。”现在,他不仅要守,还要替妻子讨回公道——苏婉柔欠他们的,该还了。
房檐上的信鸽突然扑棱棱飞起来,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了灵儿的红棉袄。肖建军抬头望着那些白色的影子,突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有女儿的动物大军,有兄弟连的战士,还有怀里的驳壳枪,什么敌人都不怕。
煤油灯的光彻底灭了,营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灵儿在梦里笑了,嘴里念叨着“苏婉柔跑不掉啦”,毛球缩在她怀里,尾巴盖着她的小手,像个忠诚的小卫士。
远处的山林里,银狼王正对着月亮嚎叫,狼斥候们蹲在树杈上,眼睛里闪着绿光——它们在等明天的太阳,等小战神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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