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营区像浸在凉丝丝的墨汁里,唯有西北角审讯室的窗户漏出一线昏黄,把窗沿的爬山虎影子拉得老长。肖灵儿抱着毛球站在门口,小红棉袄的下摆还沾着晚饭时王婶塞的红烧肉汁——那是王婶特意留的,说“小战神要补补力气”。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玉质的珠子温温的,像妈妈以前焐热的橘子糖。
“李爷爷,苏阿姨会说真话吗?”她仰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映着审讯室的光,李政委扶了扶老花镜,镜片上蒙着层哈气:“咱们灵儿有本事,她不说也得说。”话落便推开门,煤油灯的光“唰”地涌出来,把两人的影子贴在墙上,像两张皱巴巴的纸。
审讯室很小,墙面泛着旧旧的灰,一张掉漆的木桌摆中间,苏婉柔坐在对面的铁椅子上——她还穿着那件月白旗袍,盘扣松了两颗,露出锁骨间的翡翠吊坠,右手食指的黄色印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见肖灵儿进来,她嘴角扯出抹冷笑,声音像淬了冰的针:“小娃娃也配审我?你妈妈死的时候,哭着求我的样子,可比你可怜多了。”
肖灵儿的指尖猛地攥紧毛球的尾巴,毛球疼得“吱吱”叫了一声,她才赶紧松开,奶声奶气地说:“苏阿姨,我带了橘子糖,王婶做的,甜得很。”说着从兜里掏出颗裹着玻璃纸的糖,却被苏婉柔挥开——糖“啪嗒”掉在地上,玻璃纸碎成几瓣,毛球一下子跳下去,用爪子扒拉着糖,尾巴尖沾着煤灰。
“把这脏东西弄走!”苏婉柔盯着毛球,瞳孔缩成针尖——她最怕毛茸茸的动物,小时候被松鼠咬过手指,现在看见毛球的尖耳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政委刚要叫战士,肖灵儿却蹲下来,摸了摸毛球的背:“毛球,去李爷爷那儿。”毛球叼着糖,蹦到李政委膝盖上,尾巴扫过他的文件袋,留下道灰印子。
肖灵儿站起来,小红棉袄的衣角扫过苏婉柔的鞋尖,颈间的空间珠突然亮起来——温温的玉光裹着层淡蓝的雾,像把小伞罩在她头顶。“苏阿姨,你看这颗珠子。”她凑过去,胖手轻轻碰了碰珠子,蓝光瞬间漫开,把苏婉柔的脸染成淡蓝色,“我妈妈以前也有颗这样的珠子,她说里面装着星星。”
苏婉柔盯着珠子,眼神慢慢发直——那蓝光像有魔力,把她的注意力紧紧吸住,连手指都忘了攥拳。肖灵儿的声音软得像:“苏阿姨,你是不是喝过我妈妈泡的桂花茶?放三颗冰糖,甜得能把舌头化掉。”苏婉柔的喉结动了动,嘴唇张了张,却没说出话,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打湿了旗袍前襟。
“苏阿姨,你为什么要给妈妈的茶里放药呀?”肖灵儿歪着脑袋,黑眼睛里映着蓝光,“那药是苦的对不对?妈妈喝的时候,皱着眉头,眼泪都掉下来了。”苏婉柔突然抽搭起来,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她……她不肯帮我做化学武器……老板说,不除掉她,我们都得死……”
李政委猛地坐直,老花镜滑到鼻尖,他盯着肖灵儿颈间的珠子,又看了看苏婉柔——这丫头的珠子,居然真能催眠!记录员握着笔的手都抖了,笔帽“啪”地掉在地上,却没惊醒苏婉柔。肖灵儿继续追问:“老板是苏家的人对不对?实验室在哪里?”
苏婉柔的眼神彻底涣散,像被抽走了魂儿:“是……是苏老爷子……实验室在黑风岭后山的 cave……门口有棵歪脖子树,系着红布……”她突然惊醒,瞪着肖灵儿尖叫:“你对我做了什么?!”可已经晚了——记录员的笔杆都快戳破纸,把她的话全记了下来。
战士们冲进来,按住苏婉柔的肩膀往外带。她挣扎着回头,眼神里全是恐惧:“小杂种,你会不得好死的!”肖灵儿缩了缩脖子,往李政委怀里靠了靠,毛球从李政委膝盖上跳下来,扑到她怀里,用尾巴拍她的手背——像妈妈以前拍她的后背,说“灵儿不怕”。
李政委摸着肖灵儿的头,声音里带着哽咽:“你妈妈要是在,肯定会为你骄傲。”肖灵儿抱着毛球,望着苏婉柔被带走的方向,空间珠的光又变得温温的,像妈妈的手在摸她的脸:“李爷爷,明天我们去后山好不好?我想把妈妈的珠子埋在那里,让她闻得到桂花茶的香。”
审讯室的灯灭了,营区的星星亮起来,像妈妈晒过的棉被上的碎线头。肖灵儿跟着李爷爷往家走,小红棉袄的衣角晃得像朵小喇叭花,风里飘着王婶煮的姜茶味——王婶说“夜里凉,煮点姜茶暖肚子”。她摸了摸怀里的毛球,又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觉得风都是甜的,像妈妈的橘子糖。
路过操场时,她抬头望了眼黑风岭的方向——那里有妈妈的桂花茶,有实验室的红布,有苏家的阴谋。明天,他们要去端掉那个鬼地方,让营区的橘子糖永远甜,让爸爸的军功章永远亮,让所有像妈妈一样的人,都能安心睡个好觉。
营区的狗叫了一声,毛球跟着“吱吱”应和,肖灵儿抱着它笑起来,梨涡里盛着星星的光。风卷着松针掠过她的发梢,她想起妈妈以前说“灵儿要做勇敢的小战士”,现在她做到了,她是小战神,要守护所有甜甜的、暖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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