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心山在晨曦中显露出青灰色的轮廓,如一头匍匐的巨兽。沈念一夜未眠,天蒙蒙亮就起身站在院中,眯起左眼望向远山——那灰黑色的阴煞比昨日又浓重了几分,怨煞的红光如血管般在煞气中搏动,隐隐指向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坳口。
“瞅啥呢,一大早就神神叨叨的。”王胖子打着哈欠推门出来,顺手递过个烤土豆。
沈念接过土豆,低声说:“胖子哥,你看那山腰的坳口,是不是有点特别?”他刻意引导,“按理说,山势该如牛心隆起,那地方却像个被剜掉的伤口,植被都比旁边稀疏。”
胡八一闻声也走出来,顺着望去,眉头渐锁:“是有点怪。当年在部队学侦察,教地形学的老连长说过,山形贵在圆润藏气,那地方却像是个漏风的破口袋。”他顿了顿,看向沈念,“你们憋宝行里,管这种地势叫啥?”
“这种地势,在憋宝行里被称为‘泄气口’或‘破穴’。”沈念心中暗赞胡八一的敏锐,解释道,“山有山气,地有地脉。正常山体,地气应循环流转,滋养万物。但若地脉受损或被强行改动,比如大规模修筑工事破坏了原有结构,地气便可能从此处外泄甚至变质。这外泄的地气若与死伤产生的怨气结合,就容易形成凶险的‘地煞’或‘阴煞’。”
“嘿!要这么说,我可就来精神了!”王胖子凑近,压低声音,“老胡,记得前两年屯子里有胆大的后生结伴进山,想掏点山货,就是奔那坳口方向去的。结果回来没两天,全都病倒了,满嘴胡话,说什么看见‘穿黄皮子的矮个子兵在石头里走’。当时都以为是撞邪发了癔症,请了跳大神的才缓过来……现在琢磨,莫非真撞见啥了?”
“穿黄皮子的矮个子兵……”胡八一沉吟,“关东军的军装就是土黄色。胖子,你提到的这个‘在石头里走’很关键。如果那里真有规模不小的地下工事,有通风口、隐蔽的射击孔或者废弃的通道,在特定光线、角度下,从外面看,确实可能产生人在岩石中移动的错觉。当然,也不排除是煞气影响心智产生的幻觉。”
沈念点头,羊首佩在胸口微微发热,他继续运用憋宝人的知识分析:“大规模的土木作业,特别是挖掘山体构建工事,会严重扰动地脉。如果施工方位不对,或者处理阵亡者的方式不当,都可能加剧煞气的积聚。牛心山这股阴煞中带着强烈的‘兵煞’和‘怨煞’,说明当年这里死过不少人,而且很可能不是自然死亡。工事内部结构复杂,如同迷宫,煞气久聚不散,年深日久,甚至可能滋养出更凶的东西。”
这时,屯里的老支书扛着锄头路过,见三人对着山指点点,便停下脚步:“城里来的娃娃,可不敢老盯着那‘鬼挖眼’看哩!”他说的“鬼挖眼”正是那处坳口。
“老爷子,那地方有啥说法?”胡八一递上根烟。
老支书接过烟,凑着胡八一的火点上,深吸一口,眯眼望着山:“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话,说那是山神的泪窝子,不干净。早年有小鬼子那会儿,他们在里头叮叮当当鼓捣了好一阵,运进去好些铁家伙。后来鬼子败了,有人壮胆进去想捡洋落,可进去的人,不是莫名其妙晕头转向又绕出来,就是回来倒大霉……邪性!再后来,那洞口不知咋的就塌了半截,更没人敢去了。”他摇摇头,“这几年,偶尔半夜还能听见那山坳里有动静,像是有队伍在操练,可仔细听又没了……唉,反正啊,离那儿远点准没错。”
老支书的话印证了三人的猜测。沈念注意到,老支书在讲述时,其周身微弱的气场在靠近山的方向有明显的波动,这是普通人接近煞气源时本能的畏惧反应。
回到屋里,三人围坐在炕桌旁。胡八一用柴灰在桌面上简单勾勒:“如果老支书和胖子的信息没错,那工事入口很可能就在坳口下方。关东军修工事,讲究隐蔽和防御,主体结构可能深埋山腹,易守难攻。”
王胖子插嘴:“关键是里头有啥宝贝?能让小鬼子这么下本钱?会不会是……”他压低声音,“藏着啥从咱这抢掠的金银珠宝?”
沈念根据《牵羊经》的记载和观气结果推测:“工事深处煞气最重的地方,隐约有一团收敛的‘金气’和‘阴腐气’交织。这说明里面可能存在贵金属制品,但同时伴随着严重的腐朽死亡气息。结合这冲天的怨煞,里面镇着的东西恐怕极凶,甚至可能发生了极其惨烈的事件,形成了‘困灵’之类的格局。”他的羊首佩再次传来警示性的微热。
胡八一总结道:“不管里面有啥,这地方绝对是个龙潭虎穴。胖子,家伙什都得检查好。沈念,你这观气辨煞的本事,进去之后就是咱们的眼睛。咱们得定个章程:第一,尽量白天行动,天黑前必须出来;第二,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乱摸乱碰;第三,发现不对,立刻撤退,保命要紧!”
王胖子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胡,胖子我你还不知道吗?机灵着呢!”但他眼神里闪烁的,更多是对未知宝藏的兴奋。
沈念则默默感受着羊首佩传来的、与山中阴煞隐隐呼应般的悸动。他预感到,这牛心山工事,不仅关乎这个世界胡八一和王胖子的安危,或许也与他自身憋宝传承的谜团,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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